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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澈接过了茶杯,边饮边问:“你脖颈上的勒痕,是他人所致,还是自己所为?”
曹琳下意识扪住了围脖,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宋澈又道:“若是他人所致,我帮你教训他一顿;若是你自己所为,我带你离开这儿。”
曹琳猛地抬头,刚闪烁的眼眸,很快又恢复了黯淡,“公子勿要拿奴家打趣了……”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些自杀未遂者,往往都是命不该绝,更说明你要转运了。”
宋澈饮尽杯中茶,取出一只白玉钗,为曹琳插在了发髻上。
“奴家万万不敢收授公子大礼!”
曹琳欲拒,宋澈却摁住了她伤痕累累的手,手背上有抓挠,手指甲有破损,连手腕也有割痕。
宋澈轻声道:“你爹若是知道,你这么折磨自己,会死不瞑目的。”
曹琳再次一怔,呆呆望着宋澈。
为人戴好玉钗,宋澈才从袖中取出瓷罐,塞进曹琳手中:“你爹就在里头,整整两千里路。”
曹琳捧着骨灰坛,颤抖着身体,急促着呼吸,蓄积着泪水。
“你先别急着哭,咱们换个清净点的地方详谈一二。”
宋澈起身牵着曹琳,在众目睽睽下向院外走去。
刚到门口,侍女便横身来阻拦:“公子,红楼严令客人私自带走倌人。”
宋澈一挑眉毛,“那给我们开间大床房?”
侍女加重语气:“更不能宿妓的!”
“真是麻烦。”宋澈取出紫金令牌,“那我带她到别的斋院,看别的歌妓跳舞总行吧?”
“这……”侍女犹豫着,“总之,若携妓私走,被抓着了,可是要吃官司的。”
“原来这看似物欲横流,光鲜亮丽的红楼,竟是一座美丽的牢笼。”宋澈不屑了声,饶开侍女便要出门。
却听:
“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浪荡子,竟敢在红楼里撒野啊?”
“让开让开,莫挡了我家公子的道儿!”
围观的宾客被两个家仆扫开,见一个身材高瘦的青年男子,伙同一群纨绔子弟,手摇纸扇,大步而来。
一群人堵住了门口。
“贾兄,这小子抢的还是你女人呢!”有纨绔指向曹琳。
“哦?”青年男子将折扇一收,仰头大笑:“我也是好久都没遇到胆子这么大的刺头了,哈哈哈……”
曹琳紧盯着青年,眼中的恨意多过了恐惧。
宋澈不打算在京城内惹事,便有礼道:“这位公子,我并未要抢你的女人,而是与曹姑娘有故,要与她商谈些事。”
“有故?那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青年男子绕着曹琳打转:“我贾代与曹姑娘从小青梅竹马,她认识的人我都认识,”
他凑近曹琳,邪魅着问:“你说是不是啊?曹倌人。”
曹琳从牙缝中挤出,“恳请……贾公子放过奴家,奴家少时便回——”
“奴家!”贾代哈哈大笑:“你之前可从来不在我面前自称‘奴家’,怎么他一来你便改了口?”
他又昂头望向宋澈,“还是说,他是你未充官妓前便认识的如意郎君?”
他又摇头哀叹:“可惜啊可惜,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如今却沦落风尘,成了人人都可坐拥的妓女。”
曹琳使劲扣着指甲,哪怕已鲜血淋漓。
“我们走吧。”宋澈拉起曹琳,便想绕开贾代。
“往哪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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