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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有好几次，夏彤都觉得，那些竹扁要给他们跳散架了，她惊慌地叫他别跳了，可曲蔚然却跳得更起劲了。

&ldo;曲蔚然，你别跳了，要散了。&rdo;夏彤害怕地蹲在竹扁上叫。

曲蔚然笑：&ldo;要散了你还不跑？&rdo;

夏彤摇头：&ldo;你不跑，我也不跑。&rdo;

这句话说出来，夏彤和曲蔚然都有些愣住了，夏彤慌忙低下头，脸上又开始火烧火燎地发热，她抓抓脸颊，四处张望着，然后指着前方说：&ldo;看，那是我们学校操场。&rdo;

曲蔚然盯着她慌乱的表情看了一会儿，轻轻一笑，转头望去：&ldo;学校操场有什么好看的，那么小。&rdo;

&ldo;唔……&rdo;夏彤嘟着嘴巴不说话了。

曲蔚然也蹲了下来，和她并排蹲着，眼神和她看着同一个方向，那边，正是夕阳西沉，太阳的光辉一点一点地从天边消失，渐渐地，只剩下一点点橘色的边缘，天边的鸟儿从橘色的晚霞中飞过，两个孩子由蹲着变成坐着。

他们并排坐在危险的竹扁上，双脚在空中微微晃悠着，扬起头望着远方的落日。

夏彤呆呆地问：&ldo;你说，日出是不是也这么漂亮？&rdo;

&ldo;不知道。&rdo;曲蔚然没看过日出。

&ldo;唔……&rdo;夏彤有些失望，转过头，又盯着日落看。

过了好一会儿，感觉身边的曲蔚然动了，她转头看他，只见他从书包里摸出一只银色的笛子，夏彤的眼睛满是惊喜，她急急地问：&ldo;这是什么笛子？&rdo;

&ldo;这不是笛子，是口琴。&rdo;

&ldo;口琴？&rdo;原来这叫口琴啊，她终于知道了。

&ldo;嗯。&rdo;曲蔚然笑笑，将口琴递到夏彤面前，&ldo;要试试吗。&rdo;

夏彤睁大眼，看着他手中漂亮的银色口琴，抿着嘴摇头：&ldo;我不会吹。&rdo;

&ldo;没关系的，口琴即使胡乱吹也很好听的。&rdo;

&ldo;胡乱吹我也吹不来。&rdo;夏彤不好意思地看他，可看到曲蔚然鼓励的眼神时，她又忍不住抬手接过口琴，在手中玩把了一会儿，在唇边，轻轻地吹了一下，口琴发出破裂的单音节，很奇怪，很难听。

&ldo;哦，好难听。&rdo;夏彤吐吐舌头，将口琴放下，用手心在她吹过的地方使劲地擦着，当她觉得银色的琴身变得干净后，抬手递还给曲蔚然：&ldo;还是……你吹给我听吧。&rdo;

曲蔚然接过口琴，微微低下头来，白皙的双手扶着银色的口琴，轻轻一吹，悠扬的琴声倾泻而出，在高楼的上空盘旋，随着风，飘向远方。

夏彤认真地看着，认真地听着，她贫乏的词汇量里，不知道如何去形容现在这种感觉，她只觉得，这男孩，漂亮得好像随时会飞走，这声音，干净得不可思议，这一刻就像被赋予了魔法，闪着点点光辉，永久地烙印在她的心里。

自从夏彤认识曲蔚然之后，每天放学都在外面游荡很久，一直到天黑了才不得不回家，每天在黑暗的夜色下敲响家门，总是需要她鼓足很大的勇气。

夏彤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终于抬起手，轻轻地扣响房门，门还未打开，房间里就传来叫骂声：&ldo;你还知道回家啊，小野种，你死在外面好了。&rdo;

随着叫骂声，沉重的木门被猛地打开，林欣冷着眼怒骂道：&ldo;现在都几点了！你还知道回来啊？&rdo;

&ldo;你不要摆这副死样子，你以为我想骂你啊！我看都懒得看你一眼！你要不想回家，你就永远不要回来！你什么意思啊？每天这么晚回来，觉得我对你不好是吧？我虐待你了！是不是啊！&rdo;

&ldo;啊！说话！！&rdo;

夏彤低着头，一声不吭地站在家门口，林欣越骂越激动，拉扯着夏彤，将她往门外推：&ldo;不想回来就滚哪，快滚，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rdo;

夏彤也不辩解，只是用力拉住门把，不让林欣将自己推出去，她又何尝想回这个家，可是除了这里，她还能去哪呢？夏彤抬眼，眼神望向坐在客厅里的爸爸，眼中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祈求。

&ldo;好了，先让她进来吧！&rdo;夏文强终于坐不住了，从房间里走出来，将林欣拉开，一把将夏彤扯进家门，啪地将房门关上：&ldo;有什么事关上门说，你怎么回事啊，老是开着门大吵大闹的，是不是怕人家听不见你在骂人啊？&rdo;

&ldo;你宝贝女儿，我一骂你就护着，她一天到晚和那神经病的小孩在一起，迟早有一天被杀掉你都不知道！&rdo;

&ldo;什么神经病！我看你快成神经病了！&rdo;

那西院的小男孩！姓曲的，他爸不是神经病，他妈不是婊子啊，整个院子也没小孩敢和他玩，你宝贝女儿不得了哎，天天和人家在一起，真是物以类聚，婊子的孩子和婊子的孩子一起玩！&rdo;

一直沉默的夏彤听到这里，猛地睁大眼，愤怒地瞪着林欣，眼里的愤怒和仇恨毫不遮掩，林欣怒了起来，抬手就是一巴掌：&ldo;你还敢瞪我！现在胆子大了，还敢瞪我了！给你吃给你穿，对你太好了是吧！&rdo;

夏彤的脸被打得撇到一边，她缓缓抬手捂住脸颊，使劲地瞪着眼睛，她不觉得疼，真的不觉得，因为她心里压抑已久的愤怒与憎恨已经将她完全燃烧了起来，她再也忍不住了，她扬起脸，狠狠地盯着林欣，林欣被她盯得心中微微一颤，她愣了一秒，又抬起手来甩她一巴掌：&ldo;你还敢瞪我！你再瞪就把你眼珠子都挖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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