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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抱抱……”一名圆圆胖胖的小孩儿,拉拉蓝苹儿的裙摆,撒娇着。
“靖儿!”她擦掉眼泪,将孩子抱在怀中,李子靖,是她和李泽共有的孩子,这个孩子是她在靖远王府拥有的,所以她叫他子靖。
看着宝贝儿子手中拿的小竹弓,她禁不住笑出声,猛然想起那一天,他教她拉弓射箭的模样……
“靖儿!娘射箭给你瞧瞧,你可别小看娘,当年娘可不简单……”他曾夸她,心思聪慧,反应灵敏。
忍着落泪的冲动,蓝苹儿拿起搁在屋子边的软弓,这张弓是她惟一从靖远王府里,带出来的东西。
她拉满弓,安上羽箭,眯起左眼,仔细瞄准正前方的树干中心,上头的一个小黑点,深吸一口气,松开手劲,羽箭从她眼前飞过,直直插在树干上,不过细看之后,还是距离那小黑点有一段距离。
箭射了出去,小娃儿开心地猛拍手。
“靖儿!别笑娘,如果你爹还在,他一定会说娘又没好好练习了,已经练了那么久,还是没有一点精进。”
蓝苹儿自我解嘲,夹带着浓浓的伤感,她持续将弓拉满,再一次瞄准目标……
忽然,地上的人影多了一道,温暖的大掌握住她的手,一手搂住她的腰际。
那温暖的感觉,是如此鲜明,他温热的胸膛正贴紧她的背心,他的热息喷吹在她耳后。
她的耳畔传来一道沉郁、熟悉的嗓音。
“我记得我好像说过,你的左手要压低一点,不要举得太高,不然就会影响准确度。”
“嗄?”是他吗?是他回来见她了吗?
她心中倏地一惊,迟迟不敢回头,深怕那近乎真实的感觉,会再次凭空消失,她宁愿用这种方式感觉他。
她强忍泪水,身子颤抖着,怎么也无法冒然射出手中的羽箭,就怕她手一放,他就消失了。
“怎么不放箭?你是不是在害怕什么?”
李泽强忍着大笑的冲动。分别的这两年来,他无时无刻都在想念着她,尤其当他知悉,蓝苹儿撞见他的空棺时,那几欲崩溃的情绪反应,更让他心疼与不舍,要不是为了战事着想,他早就从战场奔回靖远王府,亲自跟她好好解释这一切。
无奈等他花了一年半的时间,好不容易彻底歼灭反叛军,和沃云深率领的主和派,签订互惠友好条约后,他迫不及待自个儿先骑快马赶回王府,没想到她早已在战事开启的前五个月离开了王府,独自一人回到南方老家。
而从左子京口中,让他知道更惊人的消息,那就是她可能怀有身孕的事实,为了怕她真会想不开,他又带着几名随从,疾奔回国都,亲自和皇帝父亲商讨成亲的事。
得到允诺后,他又立即南下,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总算找到这燕子村,也总算寻到了她,希望这一切还来得及。
“我不想松手,我担心箭射了,你就会离开了。”蓝苹儿嘶哑着说。
“呵呵!怎会?你要不要转过身来,看看我?”
“李泽!你还是走吧!虽然我很想留你,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能见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了。”闻言,笑容自李泽嘴角隐去,他的身躯同样在发颤着。他真的失去她了吗?
“不!苹儿!这一次我绝对不放手!”
揽住她身子的大掌,收得更紧了,仿佛要将她揉进他的体内似的。
她的泪流的更凶了。他愿意来见她,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猛然转过身来,扯住他劲瘦的臂膀。“李泽!你一定要走!现在虽然没有日光,但终究是白天,你现在出来,万一让阳光照到,你会化成飞烟的,若你真舍不得我,夜里到我梦里好吗?”
他死了,不是吗?可又为何如此真实?
她担忧的眼泪,心焦的口气,如同之前一般,即使他早已伤她如此深,她依然惦记着他的安危,自始至终,她总是这么为他着想,为他牺牲,而他却什么都没为她做。
不过──啧!她究竟当他什么了?鬼吗?能化成飞烟?也未免太抬举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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