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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默剧（第2页）

突如其来的温柔可能不会让人放松，反而会刺激那颗早已冻结的心，让它更早地炸裂。

艾娅像是察觉到了江锦的尴尬，微笑着移开了手。江锦松了口气，缓缓地坐直身体，忽然想起红色的书和光线，又望向四周，可只是平淡无奇的景色。

“去休息休息吧，明天就要开学了，没有好的精神可不行啊。”艾娅仿佛回到了那个坚强的、能办好一切的女强人，再大再难的事情也不值得一提。

要是心已经累得不行了，谁还有劲跟你矫情啊。

江锦点点头，走向自己的房间。路过镜子时，江锦看见了一个皮肤白皙却略显苍白，头发不多不少，略显杂乱，有些单薄的少年。双眼透漏出着些许不安与迷茫，但更多的，是毫无波澜的木然。

将离开镜子时，江锦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额头：白净的有些不太自然，像是被抹去了一个印记……

一个足以改天换地的印记。

艾娅直到看着江锦走进了房间，并关上了门，才一个趔趄扑到沙发上。她感觉脑子快要融化了，沸腾飞溅的是炙热的脑浆，抽搐颤抖的是虚弱的灵魂。

“嘎嘎嘎，就凭你也想承受这力量，开什么玩笑，下贱的凡人！哈哈哈哈”

尖锐锋利的声音刺破艾娅的耳膜，直击脑海深处，掀起巨大的波浪。艾娅紧绷着身体，靠这种原始的姿势抵御这思维的冲击，“才才不会让你控制小锦，你别想！”艾娅紧紧咬着牙，用这令人胆怯的声音，像是一头身陷重重围困的野兽，嘶吼着，野性的尊严不允许它苟且，就算是死，也要拼尽所有力量，带着荣耀死去。

尖锐的声音压根没被吓到，而是略带讥讽地继续笑着，“你的儿子是我的继承者，他配拥有着力量，因为他的心，就快要凉透了……”“你胡说！小锦不会的，我，我们一直爱着小锦，你这个冷血的恶魔怎会懂！我不会让他参与的，绝对不会！”“啧，什么呀，吵死了……”尖锐的声音似乎不满自己被打断，或者是被否定，但随即又恢复了那种不可一世的，讥诮的语调，“嘻嘻，好呀，既然这样，那还是让你儿子来选，怎么样啊？啊？哈哈哈”然后便是一个响指……

在恶魔面前，哪怕是一丝丝的恐惧都会被发现，所以不要妄想能和恶魔来个等价交换，你不配，也没有资格。因为你会被轻易抓住把柄，沦为恶魔的玩具，等他玩腻了，就是你魂飞魄散的时刻。

艾娅眼前突然一黑，随即在不远的地方从上面打下来了一道白光，让艾娅感觉自己好像在剧场欣赏着表演。只是周围空空的，静静的，没有任何声音。奇怪的是，头也不疼了，心也能静下来了。

“那么接下来，请您欣赏，额，一出沉默的悲剧”不尖不钝，不悲不喜。

艾娅心头一紧，然后发现苍白的聚光灯下多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是江锦。

那是小时候的江锦，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那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怎样都好，生人勿扰……

江锦动了，聚光灯也一直对准着他，一个人垂头坐在那里，一个人吃简单的饭菜，一个人走在黄昏忽明忽暗的路灯下，一个人翻着书对改作业，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完第一次一千米长跑，一个人模仿家长的字迹签名，一个人对着毕业典礼上的镜头发呆，一个人

一个人，在这十七年里面对一切……

“不可能，这不可能，就算他走了，我也有陪在小锦身边啊！毕业典礼我也去了，运动会我也挤时间去了一定，一定是你在骗人，这不是小锦！绝对不是！”

艾娅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穿着血红色西装，系着纯黑色领带的男孩，微弱的光遮住了他的脸，但是侧颜却像极了江锦。浑身上下，散发着随意但乖戾的气息。

“喂喂，大婶，谁要让你看纪实录像带了，呵，这些场景，全部是他的视角”

艾娅一下子愣在那里。

是吗，是这样啊，原来，不曾走进他的心呀。

这结果，应该早就知道吧……

“他是孤独且封闭的，所以，”男孩子顿了顿，然后向前伸出手，一步步走到光圈中间，“你配拥有我的力量，让你就算一个人也能随心所欲的力量！”

惨白的灯光下，两个近乎一模一样的少年相对而站着，只不过一个眯着眼略带微笑，随意的样子让人很想打他一顿，可逼仄的气场又让人直冒冷汗。另一个则显得脆弱且忧伤，似乎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意义。

没关系，还有很多人都不知道

“但是，”面带精致微笑的男孩拉起另外一个的手，两只手同时向上举起，牵动着那只有些冰冷无力的手，像是在谢幕一搬，又像是在宣告着一般，“你将拥有，全部的一切，因为”

“我回来了。”

让我摧毁一切吧，只要我想。

光圈外依旧是黑色的一片，只是有人，早已泣不成声。

命运从来不分悲剧喜剧，有些东西，你永远无法更改。因为你的无力，你才会悲哀，才会忏悔，才会歇斯底里，才会，感到迷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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