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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她不知道自己离开了多久，他是不是已经回到了郢都。

他会来找她么？穆夫人将证物和证人给他看吧？他……

思索间，门突然被人打开。

一个青年出现在那里，衣冠整齐，额头上的黥痕却是显眼。

&ldo;你醒了？&rdo;芒看着阡陌，眉间一展，露出惊喜之色。

&ldo;我那时听说你被抓了起来，心急得不得了。&rdo;

船随着水波轻轻摇晃，芒将一杯水放在阡陌面前的小案上，面带愧疚之色，&ldo;是我连累了你。&rdo;

阡陌听着他说，嘴里吞着粥，没说话。

&ldo;我想去救你，可行刺之后，王宫到处是卫士，只得在宫城外苦等时机。那日我正游荡，忽而闻得城门骚动，赶过去看，却见是你在那车上。&rdo;芒眼睛发光，&ldo;你那时可见到了我？邋邋遢遢扮作奴仆，就像在铜山里一样。&rdo;

阡陌摇摇头。她那时被追赶着，哪里有心思去看别处。

&ldo;后来听闻你落了水，我忙取了船去找你，幸好，将你找到了。&rdo;芒说着，很是欣慰。

&ldo;多谢。&rdo;阡陌看着他，唇边露出苦笑。

她是真的感谢芒，没有什么事比一场大难之后，发现自己安然无恙更好。芒救她是不争的事实，尽管他是刺客，尽管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ldo;我们在何处？&rdo;阡陌望了望四周，问，&ldo;还在江上么？&rdo;

&ldo;在。&rdo;芒精神起来，道，&ldo;我等已经离开了楚国，快到棠了。&rdo;

阡陌愣了一下，&ldo;棠？&rdo;

&ldo;正是。&rdo;芒微笑，&ldo;比舒国还远，阡陌，那些人再也追不上来，不会有人再要你的命。&rdo;

阡陌面色一变。

她没有想到竟已经走了那么远，结结巴巴地问，&ldo;我……昏睡了多久？&rdo;

&ldo;好些天。&rdo;芒说，&ldo;你背上有伤，许是跳桥时所致，捞上来时，衣服都染红了。我好不容易为你止了血，可你又烧热起来，时好时坏，只是不醒。我特地去请了巫师来，他说你是伤了血气，以致虚弱，被水中鬼祟缠身。&rdo;

说着，芒挠挠头，&ldo;陌，你又该换药了，我去取药来替你换吧。嗯……这船上没有别的女子。&rdo;

阡陌看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再瞅瞅自己的身上，明白过来。

她讪然。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看光光，几番落难，果真活得不易。

背上的确疼，快点治好才是最重要的。阡陌颔首，&ldo;芒，劳烦你了。&rdo;

芒似乎没想到她这般坦然，露出笑容，&ldo;客气作甚。&rdo;说罢，他起身出了去。

换药并不麻烦，阡陌背对着芒，自己把布条的接解开，也许还有些炎症，拆下来的时候，有些痛。芒用药汤给她擦了擦，巾帕触到伤口，阡陌疼得抽了一下。

&ldo;比先前好多了。&rdo;芒安慰道，&ldo;已经差不多结完了痂，过不久就会大好。&rdo;

阡陌应一声，芒又给她敷上药，阡陌自己把干净的布条缠好。

谁也没有说话，芒出去把药汤倒了，回来，阡陌已经穿好了衣服。

&ldo;你的背上有一处旧伤，&rdo;芒打破沉默，道，&ldo;是逃出铜山的那次受的么？&rdo;

阡陌颔首，却有些诧异。她记得那时候，芒已经逃走，她们的船太小太慢，才被追上中箭。

&ldo;你怎知？&rdo;她问。

&ldo;你忘了，我也是舒人，回头一问便知。&rdo;芒在她面前重新坐下，注视着她，&ldo;陌，我是舒鸠国君之子，群舒虽灭，子息仍存。如今我等以棠为据守之地，抗楚复国。&rdo;

阡陌一直猜测舒的来历不简单，没想到竟是个公子。她看着他额上的黥痕，这张脸若是没了它，的确会贵气许多。

&ldo;芒。&rdo;她想了想，道，&ldo;我想回楚国。&rdo;

芒讶然：&ldo;为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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