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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第1页）

渐旺的食欲提醒着她，夜已经深了，沈钦也已经有近24个小时没有进食了……他今早就只吃了半个饭团，之后两人到现在都还没有进食的机会。

如果说有什么比ps更让人沮丧的，那就是低血糖了……刘瑕转过椅子，小心地打量着沙发上的球：对于这种精神崩溃中的障碍者，是否需要外力介入，判断的标准永远含糊不清，有时候他们需要他人的帮助，但有时候，来自外界的打扰会让刚好转的一切变得更糟。她把他安顿在这里，用免提和所有人交谈，已经是在为他营造一个良好的回归环境，按理说，现在应该让他自行恢复较好，不能犯那些关心过度的家人常犯的错误，但……

&ldo;哔哔哔&rdo;，在她站起身之前，faceti忽然和手机一起响了起来，把刘瑕又带到了电脑跟前，连景云略带疲倦的声音在另一侧响起，&ldo;虾米，我刚问过他家的保姆了，她刚在高家做了半年，对高兴亮和高洪杰的问题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就说了一些日常相处的事情……她挺喜欢高兴亮的，对他的死很伤心，光顾着哭了，没什么有价值的资料。&rdo;

&ldo;她对高兴亮的感情这么深？&rdo;刘瑕有点吃惊。

&ldo;还年轻吧，涉世未深，心还是热的呗，如果是四十多岁的保姆，这会不卷款走了，估计也在操心这个月工资谁来发。&rdo;连景云说，&ldo;就一个18、9岁的小姑娘，我上门的时候还在抹眼泪，看起来不是装的。&rdo;

&ldo;这么小？&rdo;刘瑕又怔了下，她捏住鼻梁，似有一条思路闪过，&ldo;现在的年轻小姑娘，已经很少有愿意做保姆的了……她长得漂亮吗？是哪里人？&rdo;

&ldo;呃，漂亮说不上，就是比较清秀吧……&rdo;连景云有些迟疑，&ldo;是贵州一个村里出来的‐‐怎么，你怀疑她和高兴亮的关系不一般？&rdo;

&ldo;这得看他之前更换保姆的速度，以及他们家保姆的年龄段了。&rdo;刘瑕说，&ldo;去问问她，高兴亮是通过什么途径联系到她的，再联系那个机构确认一下高兴亮以前对保姆的要求。&rdo;

&ldo;这个我刚问了，保姆是在58同城上看帖子找过去的，但不知道他之前是怎么个找法，这个估计得联系技术科那边去找高兴亮的id‐‐&rdo;

&ldo;不用了。&rdo;

低低的声音，从沙发后传来，有丝力竭后的疲倦，就像是跑过马拉松后的喘息，&ldo;……不用联系了，让他按这个去找吧。&rdo;

沈钦仍维持着蜷缩的姿势，只是支出一只手，把手机递给刘瑕，&ldo;上面是高兴亮从08年到现在的保姆名单……一年换一个，年龄都在25以下，你猜得没错，他对于小保姆的确有特别的嗜好。&rdo;

&ldo;……你听到他说的了，我把名单用微信发给你，尽量找两到三年前在高家工作的那几个，也许他们对高兴亮父子间的恩怨会有了解。&rdo;

刘瑕挂掉faceti，低下头操作手机，然后绕过沙发，在另一边坐下，过了一会，深思熟虑地把手机放到茶几上。

&ldo;……你知道我还是要用手机的对吧？&rdo;沈钦还是球一样地蜷缩着，从阴影里传出闷闷的声音。

&ldo;我知道啊。&rdo;刘瑕说，她对沈钦龇牙笑一下。&ldo;所以，我是故意的呀‐‐我想让你坐起来拿。&rdo;

&ldo;……&rdo;

十几秒钟后，沈钦慢慢地坐起来，但没去够手机，手撑在膝盖上，搓了搓脸，&ldo;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rdo;

&ldo;没有，&rdo;刘瑕摇摇头，和沈钦一起盯着眼前的电视屏幕‐‐全黑的，倒映出他们俩朦胧的影像，就像是被关在囚牢里的影子，又像是一团含糊的、洇开的墨水，&ldo;你又不是我的咨询者……这不是你常说的吗，你绝不会接受我的咨询。&rdo;

&ldo;但我以为我是你的朋友……你不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吗？&rdo;沈钦显然正在恢复，他的做法，就是无视掉刚才的崩溃，把异样埋葬掉。刘瑕不禁暗自点头：这正说明他根本还无法处理这个导致崩溃的情结。

&ldo;朋友之间也允许保有秘密的吧？&rdo;她说，唇边泛上一点笑意，&ldo;这正是我一直想要告诉你的，沈先生，朋友之间也有点隐私和秘密的。&rdo;

&ldo;朋友之间有。&rdo;沈钦同意说，他的声音也有了笑意，就像是那个正常的‐‐好吧，这个正常其实也不那么正常‐‐那个烦烦贱贱的，惹人讨厌的，胡搅蛮缠的，但不管怎么说，充满活力的沈钦，正在艰难地通过她创造的通道回到现实，&ldo;男女朋友之间就没有。&rdo;

&ldo;且不说我们并非男女朋友，&rdo;刘瑕吐槽，&ldo;即使我们是，沈先生，你这个爱情观也太可怕了，男女朋友之间当然也是可以有秘密的，只要不影响对方就行了，真的，这才是健康的爱情观，试着去接受这点：监视你喜欢的女孩子一点也不甜蜜，事实上那很吓人。&rdo;

&ldo;但你就没被吓走啊。&rdo;沈钦开始笑了，他转头盯着刘瑕，眼睛弯成两道弯，&ldo;会被吓走的人也不会被我喜欢，很有效率的筛选法，是不是‐‐我只追不会被我吓走的女孩。&rdo;

&ldo;那么，如果你不更改作风的话，你的择偶范围会相当有限。&rdo;刘瑕忠告道。

&ldo;全世界只要有一个人满足条件就够了。&rdo;沈钦说，嘴唇轻翘起来，他慢慢往刘瑕靠近，声音越来越低，&ldo;全世界只要有一个女孩，早上还被我欺负，下午还是愿意给我提供肩膀……还是对我这么好，这么温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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