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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嫌恶（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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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毕恭毕敬地走到各位道长身前，跟他们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开口诚恳真诚：“让各位受惊了，避眦将军请各位前来是商讨共同管理人界事务的大事，并非给各位脸色看，请道长们多包涵。”

蝶忽听完，脸上仍然有愠色，可表情却没有刚才锋利。洪齐却已经保持着警惕的目光，冷静地低头，并不和小妖对视。有的道长互相对视，眼里都是“猜不透妖孽卖什么药”的疑惑。

“道长们疑心是应该的，毕竟大家现在是阶下囚嘛······”他故意顿了顿，待气氛酝酿够了再开口。

道士们有的脸色瞬间铁青，有的生气潮红，有的如白色寒霜，一时间五色俱全，煞是好看。

“哈哈，我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是希望大家和和气气，好好商讨这件事而已，若达成一致再向各位门下众人传达，我妖族绝不强求。”他的语速不快，字句却很有力，言语间皆是让人信服的中肯和魅力。

洪齐率先问道：“商讨的底线在哪里？”

猴精眼里精光微亮，这位道长一看就是明白人，跟明白人说话就轻松多了。

猴精：“所有人受妖帝号令。”

道士群中顿时爆发一片哗然，妖帝泽元是各门派最憎恶的对象，怎么可能事事都听他的呢？这和背叛门派有什么区别？

“狂妄妖孽，尔等欺人太甚，我汲清派第一个不答应！”蝶忽的脸上不仅被扇巴掌的地方红着，整张脸都涨得通红，如同全身血流涌到面上一样。

“我风剑门也不答应！”

“说得对，要是答应，将紫羽宗堂先辈的脸面置于何处！”

“我白生教不同意·····”

······

一时间，屋里都是反对之声，此起彼伏甚是激昂，仿佛众人又回到那个青涩时期，对着门派宗祠发誓的一瞬间——立志此生降妖除魔，得道成仙，不死不罢休。

“够了！”

一声低沉男声从帘子另一头响起，音量不大却自带威严冷肃，让人联想到暗夜中狼群的眼和暗礁里的食人鲨。

众人的激昂被突兀中断，都怔愣住了，眼睛齐齐望向帘子，带着惊诧和些许好奇。

是避眦，他为何还不出来，他还有什么招式没使出来？

避眦没有从帘子背后走出来，众人却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像体验来自未知的恐惧。

有声音继续响起：

“生或者死，你们选吧。”

众小妖都小小地震惊了一下，他们还有许多花哨手段没有上，还有许多精心设计的字句还没来得及用，怎么就直接跳到最后一步了？

一语既出，道长们陷入深深的沉默当中，也不互相交换眼神了，只默默低头，拷问自己的内心。生死一念之间，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修为保存或湮灭，修道一为长生，二为成仙，毕生所愿若在此刻戛然而止，这算什么？

可是活需要有尊严能自主地活，若是残生定要仰人鼻息，这和圈养的畜生有什么区别？倾毕生心血成仙，不就在于能脱离欲望的掌控，获得一点点自由吗？

避眦见过太多人为活着卑微到极点，人界中“好死不如赖活着”“来日方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丈夫能屈能伸”为求生的人提供了完美的借口，再加上妖界能为妥协的人提供出人意料的豢养，所有人把莫须有的屈辱忘在脑后，开始安心享受。

当第一缕寒光反射日光的时候，所有人的阻止已经来不及，一位道长以潜藏的小剑断绝命脉，对他一生憎恨的对象说了拒绝，对道门同仁呼喊正义——该走了，你们还在等什么！？

帘子背后的呼吸明显一滞，可是堂内的人根本没注意到。

无声的视线落在仰躺的死尸身上，终结的生命却滋生强大的希望，带领每个被触动的人去寻找真正的仙道。

点穴的，练气的，擅拳的……每个人以门派的独门绝学结束生命，所学为所用，也不算辜负。

堂内的道士接二连三倒下，连句遗言都吝惜给一群下贱妖孽透露。血腥气弥漫整个大堂，将妖孽本能的欲望推向极致——皮肉和血流，大快朵颐的快乐源泉。

死就死了，只能任妖孽随意处置。众妖眼中全是贪婪，躬下身子朝着死尸前进。

“退下！”

帘子被猛然掀开，汹涌气流将活动的妖钉在远处，随后怯生生退开。小妖心想避眦地位高，自然是他先享受，我们这些小的只能分一点残羹冷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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