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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如今算小的,因为东宫年复一年地空悬,眼看着还将继续空下去,与藩王有勾连的岂止隆昌侯一人‐‐假设于星诚所参是实,不干净的人多了去了,法不责众,再大的罪名,人人都在干,心里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这个人心上自然而然的转换,是由当前特殊的时势造就,连皇帝都无法控制。
于是,于星诚的弹章抵达以后,附和着参隆昌侯一两本的有,不多,认真扒拉一下,这不多的几个之前还基本是站蜀王那边的,嘴上嚷着一片公心为朝廷,到底是不是打击政敌天知道。
总的来说,没掀起来什么大浪花,皇帝也没对此做出什么激烈反应,沉默了两天以后,下诏让隆昌侯和潞王各自写个折辩过来。
于星诚的弹章里没有揪住实证,那么隆昌侯和潞王不可能承认,飞一般写了奏章来,都把自家撇成朵清水莲花,潞王还跟皇帝尬叙了一番兄弟情,哭出两缸眼泪。
皇帝信不信不好说,御笔朱批的是句&ldo;知道了&rdo;,然后,这件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只有在一户人家过不去。
徐家。
徐大太太快疯了,急的,闷的。
大水冲了龙王庙,儿子的岳父参了女儿的公公,这算怎么一回事呢?!
消息传出三天内,望月回娘家哭了两场。
她想象里矜贵骄人的豪门生活几乎没有享受着,天天按下葫芦浮起瓢,满世界都在跟她作对,她才进门时,岑夫人看她不过冷淡,现在连个客气的脸都不愿意摆了,直接拿她当扫把星。
徐大太太听女儿说的,心疼得不得了,可岑夫人为此把气出在望月身上太正常了,她都没法去出头,只能再三安慰她:&ldo;你哥哥快回来了,等回来,我问问他是怎么回事。&rdo;
&ldo;哪天才回来?这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rdo;望月哭道,&ldo;不然,我去于家问问大嫂!&rdo;
于星诚出行可以用个随行文书之类的名义把徐尚宣带着,不可能把女儿也带上,所以徐家长媳于氏一直在京里,于氏母亲身子虚弱,于星诚对女婿够意思,徐大太太投桃报李,也很大方,儿子不在了也没把儿媳妇叫回来,只让她在娘家服侍母亲,定期回来请一请安就行。
听了望月的话,徐大太太本要同意,一想,又摇头:&ldo;你问不到什么,亲家老爷在外做事,难道还会特意写信回来告诉她一声不成?罢了,再等几日罢,你哥哥先前写了信来,亲家老爷的巡查了了,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rdo;
望月听了在理,没办法,只好勉强再忍一忍,但她不想回去隆昌侯府,徐大太太劝着她:&ldo;你婆婆已经不高兴,你还总往娘家走,看在你婆婆眼里,岂不是在跟她赌气?更该不舒服了。&rdo;
她心疼女儿,又保证:&ldo;你放心,你哥哥一到家,我立刻就问他,然后告诉给你。&rdo;
望月被连哄带劝地,无计可施,只有满肚子委屈地回去了。
好在徐尚宣的信不是空话,过去没几日,八月初,他真的回来了。
他这趟是远行归来,依礼该先拜父母,所以他没跟着岳父去于家,在城门口就分了手,直接先回自己家来了。
徐大太太大半年没见到儿子,这一下如天上掉了只凤凰,欢喜得都不知道怎么好了,一边赶着叫人备水备饭,一边一叠声问了许多问题,恨不得徐尚宣把在外的每一天都描述一遍才好,同时又心疼着儿子黑了瘦了。
徐尚宣黑是真的,他整个盛夏是在外面过的,风吹日晒,一张脸黑得发亮,瘦就没有了,他的身材还是如在家时一般壮硕,总的来说,他从外貌上不再像书香人家的子弟,就是个很糙的大汉。
倒也难怪徐大太太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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