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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风满楼2（第2页）

“是你的软弱害死了母亲，害死了弟弟。”

“如今——你连死都不敢了，你怕死，于是要在我身上去赎对那两个人的罪，找个理由让自己苟活着，你不敢去见母亲和弟弟，你害怕，所以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不当人，也不当鬼，把自己藏起来，还美其名曰赎罪？”

“你只是在躲！你害怕！槐垂！”

尉迟容越说面目越狰狞，他到后来几乎是咆哮着发泄地说着“你害怕”。

你躲避人间，也躲避地狱，所以甘愿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那站在他面前形容狼狈，半人不鬼的身影剧烈颤抖着，忽然扑通一声，颓然跪了下来。

谁也没有再说话，槐垂伏在尉迟容的脚边，低垂着头，似乎要把自己藏起来一般紧紧缩着身子。尉迟容平静地站着，眼里有化不开的黑，他神色寡淡，仿佛刚才狰狞咆哮的人不是他。

尉迟消就这样静静看着，他大气也不敢出，似乎自己的呼吸声也会打破它一般。

就这样过了好久，久到尉迟消都忘了，自己只是在窥视，并不是身在其中。

尉迟容开口了：“然后呢，那鬼兵是谁招来的，那个青衣又是谁？”

槐垂没抬起头，他仿佛觉得这个姿势十分安全，一动不动，只有沙哑的声音飘出来：“后来，我找到了原来的那个人，求他复活我的族人，这次他要我们全族人的灵魂，不能投胎，生生世世供他驱策，我，我同意了……”

尉迟容并没有惊讶，仿佛早就猜到他会做什么，冷笑了一声。

槐垂接着道：“全族的人都变成了可以行动，可以思考的尸体，我们的灵魂被困在死去的身体里……我们有共同的主人，只要主人召唤，我们就要完成他的指示……如果哪天我们的躯体不在，化成灰，灵魂就会回到他那里，他只要重新为我们的灵魂找到新的容器，我们依然可以供他驱使。”

尉迟消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是那个青衣吗？”尉迟容问，他有些无法回神。

“不，不是，那个青衣……他是个骗子！他骗了我！！”槐垂说着，声音里有了愤怒和懊恼：“自从我们变成傀儡之后，主人便离开了，说等到他需要我们的那天，我们会受到他的召唤……然后我们就留在了那个鬼地方，这次我们再也不怕鬼族骚扰了，因为我们就是半个鬼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我把族名改了，我知道，我现在这幅样子，已经不配用你的字做族名了……这些年我一直没有迁族，我一直想着，你有一天，会回来。”

尉迟容嘴角抽了抽，但没再出言讥讽，示意他继续。

“就在大概一年前，族里来了一个穿青衣的人，他找到我，他说……他说他是槐容……他说他是你啊……”

！

尉迟容和尉迟消都震惊了，尉迟容低下头看向槐垂，略带迷茫问道：“什么……”

“我已经二十年没有见你了，我问了他很多以前的事，他都知道，我就相信了那是你！他可以操控鬼兵，他还要我们族人一起去攻打别的部落，攻打别的国……我一直对你……对你有愧，所以他说什么，我都愿意照做……直到……直到那天我认出了你，我跑去质问他，他才告诉我，他其实是骗我的……”槐垂愤怒地说着：“他骗了我们，他骗了我！”

“那他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操控鬼兵？”尉迟容问。

“这个，我不知道……”槐垂答。他从始至终都垂着头，就连语气愤怒地说起青衣时，他也是低垂着头的，槐垂又想起了什么，说到：“六天后，六天后的晚上，他说会再来的，阿容……”

“别叫我阿容。”

“我……我们不会让他来害你的……你，你信我，阿容……”槐垂说着这话，才终于抬起了头，眼里带着讨好和乞求。

尉迟容没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而后开口，冰冷地问道：“那些鬼兵有什么弱点？”

“有，有，他们的脚……他们没有脚，只要从下攻他们，他们就会站不稳。”槐垂近乎谄媚地答道。

——怪不得他们走来，听不见脚步声。

尉迟容若有所思，半晌，他低垂了眼皮，说：“你走吧。”

“阿容，我……”

“走吧。”尉迟容无情的声音打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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