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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东方焰的震惊（第1页）

见到陛下的皇辇，御林军上前开道，御驾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出了宫门，太医院的三个主薄更是连滚带爬的赶上了，身后跟了二十多个医官，毕竟滚钉板这种刑法去的可不止半条命，陛下这般在意，他们必须做个合格的神医圣手才行。

如上官燕所想，宫门前的确围了很多人，可这么多明晃晃的朝服是怎么回事？皇辇一路向前，众人跪了下去，没有鲜血淋漓的苦主，只有一位身着金丝玄衣的男子手持鼓槌跪在人群后。

上官燕抬眸，登闻鼓边上也就大约二十人，老百姓在三十余米外跪着。御林军分开两列，细看下来后面还有三个武将，为首的竟是许久不见的东方焰。女皇眉头轻蹙，好似闻到了阴谋的气息，再垂眸看向告状之人，头戴金冠，华服加身，从头发丝儿精致到手指尖儿，这哪里受过刑？上官燕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大内总领嬷嬷上前一步，“何人如此大胆，竟敲击登闻鼓，可知祖宗规矩？”

手持鼓槌的男子倒是不急不徐直起身，垂着眸向前膝行了几步，冲女皇的辇车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上官燕看着他的动作，一举一动，透着矜贵气质，非世家大族断不会有这种教养，若是贵族出身，没有受过刑罚倒也解释的通。

“臣南宫盛见过陛下，男子双手扶地，额头贴着手背，不卑不亢的开口，御驾面前竟不见一丝慌乱。

复姓南宫，单字为盛，这竟是南宫家嫡出的公子，上官燕稳了稳，爱民如子的帝王纵然紧要，但拉拢世族更是重中之重，最近暗流涌动，难免哪个大家族就会出了纰漏，娇养出来的公子哥不满也是有的。“盛公子既然来到朕面前，必是有冤可陈，那便说来听听”。

围观的百姓竟漏出不小的唏嘘声，原以为这高墙之内的事儿会被陛下带回宫藏起来解决，却不想要当面问，许多人都恨不得贴上自己的耳朵，这些深宅密辛，他们可喜欢了。

听了这话的南宫盛僵硬一瞬，缓缓抬起头，眼底是强压的泪意，几近无色的薄唇颤抖着，细看之下连那肩头也在抖动，显然受了大委屈，还在强忍着，陛下一句话又找到了靠山，几近崩溃。端的是好教养，才不至于驾前失仪，人又向前挪了两下，虽没爬出什么距离，但那轻颤的手，摇晃的身子破碎感直接拉满。

上官燕挑眉，这是受了多大的屈辱？

“陛下”，南宫盛又磕了个头，这一次直接磕在了青石板上，声音里满是哭腔，这一下可不轻，后面站着的东方焰心口有点凉是怎么回事，不对呀，这是下一任族长指给她的正君啊，这一下会不会破相了？

“陛下，为陛下为臣做主啊”，痛苦的声音在南宫盛的喉尖艰涩的滚了滚，仿若在极力压制着，下一瞬就会溃散。“臣妻林氏偏宠庶女，为掩其与礼遇王府侍妾偷情之罪，向二殿下行贿百万两。臣作为正室君，不愿见阖府遭殃，欲揭发其罪，林氏为威胁臣，竟狠心将臣生病的儿子弃之不顾。陛下，臣也是世家贵族呀，怎可被如此欺辱”，哐，南宫盛又磕了个响头，“求陛下做主！”

没有人七嘴八舌，没有人唏嘘叹气，就连南宫盛隐隐的抽气声也被人们自动屏蔽了，他刚才说啥了，容我缓缓，也容我想想。

东方焰望着跪在御驾前那一团，府里的钥匙，还是要早些准备好，这世家大族养出的公子，还真的是……

上官燕直勾勾的看着南宫盛，为儿子鸣不平，为府内求安宁，为受辱讨不公，她怎么就小看了这后宅男子呢？与王爷妾室偷情，向二殿下行贿，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公之于众。上官燕的眼神细细滑过面前的每一个臣子。南宫家嫡女南宫寒，这是来护人的，礼部尚书傅清砚，这个是来道德绑架的，户部侍郎江文语，帮腔的，另一个户部侍郎木槿之，看似无关，可她亲姐姐木攸之，却是实实在在入了礼遇王麾下的。女皇一一扫过，此刻她甚至不敢看向围观的百姓，不敢想象那里又藏着什么样的心思？做了这许多年的皇帝，上官燕第一次感受到了指尖发麻遍体伤寒的感觉，这杀人的刀终是落在了上官家的脖颈上。此刻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清晰的划分利弊，做着最有利于上官家的取舍。

南宫盛趴跪在地一动不动，纵使女皇陛下已沉默了许久，他依然不做任何反应，只是一直颤动着双肩，仿若这人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

各处官员也不动，都静静的看着这深宅男子，似是体味着他的不易，南宫寒更是红了眼眶，心疼自家舅舅无可厚非。

可还不等上官燕在这盘根错杂的关系中作出清晰的分割，百姓中已然有了私语之声，而窃窃不久变成了嘈杂，纷乱的思绪被拉回，上官燕望着跪趴在脚下的南宫盛，或许……

“京兆府尹可在”上官燕威严开口，众人担不如一人担，贵族撕破脸不如，一个家族沉落。

“臣在”，这么大的动静，京兆府尹宋言早早候在一旁了，哪怕三司协理，也断少不得自己主理。

“此事……”上官燕的手已握成拳，各中取舍，以清晰明了，这南宫盛，怕是……留不得。

“不好了，不好了”，人群的方向突兀的有人大喊一声，仆从打扮的男子怀里抱着个面色苍白的锦衣孩童。冲到了圣驾前，御林军迅速抽刀，只消一瞬，便会血见宫门，却在人为冲到御林军队伍前，一个身影便迎了上去，接着便是撕心裂肺的大喊。

“我的儿啊”，浓重的哭腔，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你醒醒啊，小宝，看看爹，你让爹怎么活啊？”

所有人再一次沉默了，女皇陛下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卡住了。

东方焰看着情绪崩溃的南宫盛，要不是两个时辰前，她亲眼看着那孩子吃了半颗巴豆，她都信了，去找王爷收回成命还来得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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