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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一片漆黑,唯有屋中点着一盏烛台,钱玉询坐在烛台下在他的手札上涂涂画画。
他的玉冠映着微微摇曳的烛火,乌黑的长发宛若绸缎一样精致,指尖轻轻敲着他手中的笔杆。
林观因猜,那个七哥应该是死了。
「你怎么还不走?」
钱玉询搁下手中的白玉笔,眸光穿过燃烧的灯烛看向她,好心提醒她,「你或许记错了,这是我的厢房。」
「啊?」林观因猛地从榻上坐起来,她身上的冬袄都没脱,这人直接将她压在了几重棉被之下。
林观因缓慢地走到门口,脚伤好了不少,但比正常速度还是慢了些。
她往院子一看,这还真是他的厢房。
楚府的客房为什么装扮得都是一个样子啊?!
「那我回去了。」
林观因右脚刚踏出门槛,冷风吹过她的鞋面,她猛地往回一缩。
她匆匆忙忙退回钱玉询身边:「那什么丶我在这儿打地铺行不行?」
钱玉询往门外看了一眼,月色隐约,昏昏暗暗。
「怕?」
「怕鬼。」林观因认真。
「那怎么不怕我?」
「你又不是鬼。」林观因无奈用最可怜的声音恳求:「天太黑了,我不敢一个人回去。」
钱玉询明显没有送女生回家的美德。
如果是她一个人已经缩在被子里,并且保证手脚都没有露在外面,她就不会这么胆小。
而要让她自己走一段月影摇晃的夜路,再回到那个黑暗的房间,她可能会害怕得直接躺在半路入睡。
林观因忘了是听谁说过,只要缩在被子里,鬼就不会抓住你。
「那你去睡吧。」钱玉询朝里间扬了扬下颌,示意她进去。
林观因小心翼翼地往里面移动,「那你呢?」
钱玉询有些惊讶:「你想和我睡?」
林观因:……?
好像流汗后降下去的温度又升了起来,林观因赶忙扒了身上的冬袄,缩进被子里闭上眼。
耳边还有钱玉询轻笑,闭上眼后听力似乎更加灵敏了许多。
她听到他倒茶的水声丶吞咽声丶还有衣料间摩擦的声音。
林观因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武学奇才,任督二脉已通,说不定有朝一日还能打过钱玉询。
她毕竟昏睡了一下午,入了夜也没那么轻易睡着。
「你……」林观因顿了顿,看着他坐在烛台边,捧着他的手札看得认真,身上好像没有包扎的痕迹,「没受伤吧?」
「你关心我?」钱玉询疑惑,「好奇怪。」
被一个奇怪的疯子说奇怪是什么感受?
林观因很难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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