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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熠意识到这个男孩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年纪轻轻野心不小,生了张漂亮的脸蛋,反应永远要比别人慢半拍,看起来总是一副恬静茫然、心思很纯的样子。
确实是很容易叫人心尖一颤的类型。
然而初见时,这人就和自己搞了一手裸裎相对,现在和导演关系不清不楚不说,又开始对着自己疯狂打直球,配上他那张总是看起来很茫然的脸,可以说是纯纯滴绿茶,大大滴心机。
这么一看,刘圆丰这种意志不坚定的中年人能中招也不意外了,就连钟熠都不得不承认,刚才对上这小孩儿的眼睛,听见他夸自己的那一刻,自己确实是有那么一点把持不住的小趋势。
于是钟熠半天没有接话。
但是容眠也并没有感到尴尬。
因为在他的世界里,一切社交都以极其简单的直线模式进行着:喜欢的事物就要夸赞,讨厌的事情就干脆不做,新奇的东西就一定要尝试。
于是容眠垂下眼,继续好奇地盯着手中的烟看。
很呛人的一种东西,入口后会让他的胸口变得像火烧一样难受,但到后面就变成了一种热乎乎的、很复杂的感觉。
容眠正准备再仔细地嗅一下烟草的味道,就听见身侧的钟熠说:“烟还给我。”
容眠顿了顿,还是把烟放回了钟熠的手里。钟熠没看他,只是自顾自地把烟给熄了。
容眠察觉到了什么,歪着头打量了钟熠一会儿。
然后他很直白地说:“你不喜欢我。”
钟熠不置一词。
“但是你又一直帮我保守了秘密。”容眠说。
钟熠说:“我答应过的事,就不会食言。”
对话看似进行得很流畅,但事实上,他们两个人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容眠指的“秘密”是自己原身是猫的这件事,而钟熠以为他指的是异食癖那档子事儿,两人想的哪儿也不对哪儿,竟然还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聊对路了。
钟熠这边把熄了的烟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他捻了一下自己的指尖,吐出一口气,决定最后试探一下这个小孩儿是不是真的无药可救。
钟熠问他:“为什么要演戏?”
容眠回答得也很快。
“我比较喜欢演戏,而且我要赚钱。”他说,“我有很多想要的东西。”
倒是还挺坦诚的。钟熠想。
“确实,说是基于热爱,其实归根结底都是想赚钱。”钟熠开始循循劝导,走向正题,“但其实剖其根本,所有人赚钱都是为了家庭,是为了爱的人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为了父母——”
“我的妈妈死掉了。”容眠看着他,有些困惑地说,“在我出生之前,我的爸爸就已经不见了。”
钟熠哽了一下。
麻烦啊,他想,这怎么偏偏又是个孤苦伶仃的命,自己这话看来还不能往重了说。
“我无意冒犯。”钟熠先是表示了自己的歉意,沉吟少时,又重新把话题拽回正轨,“一码归一码,那你也不能破坏别人家庭,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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