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锲子（第2页）

此人面生，不是当地的苗民。苗疆平日鲜少有外人进入，且他浑身是伤，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阿爹说过，越是锦衣华服的汉人之间，越是有数不清的纷争和打斗。

自己虽然听不太懂，但也觉得大概那些越是华丽的汉人就越危险。就像山里的蘑菇一样，越是鲜艳越是剧毒无比，二宝也越爱吃。

女娃警惕地打量着他。

少年不过十四五岁，衣着破烂，脸上身上都是斑斑血迹，血迹遮挡了他原本的样貌，只依稀能看出他的五官生得周正。

到底只是六七岁的小孩，心思单纯。女娃见少年衣料是寻常的粗布，破破烂烂又打了不少补丁，心中的警戒就放下了八九成。

阿爹说过，溪山渡处于苗疆的边界，往东去翻过好几座山也住有少许汉人。这大抵是上山打猎迷路误入苗疆的汉人吧。

不过看他的伤口，又不全是野兽的抓伤。

女娃弯下腰唤回了她的蟾蜍，顺势查看了他的伤势，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了手，左手心里蹲着的正是方才那只蟾蜍。她又伸出右手，软乎乎的手在蟾蜍的背上来回抚摸，嘴里还念念有词。

不一会儿，那蟾蜍从嘴里吐出一只半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的小虫，女娃将那黑虫放在少年的嘴边，黑虫迅速从唇间钻进了少年的嘴里。

“养了半年的药蛊，也不知道成功没有，反正你也快死了，就拿你试试蛊吧，至少还有一半活命的机会。”女娃看着少年，内心甚是纠结，嘟着嘴又道，“要是失败的话，你可不要怪我呐，你伤成这样，没遇见我也是一样要死的。”

也不知道是听见了女娃的话，还是药蛊起了用，那少年竟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少年看着面前这个满脸稚气的小女孩一脸矛盾地望着他，那一双澄澈的眼眸充满着无辜与灵动，就像一只来自丛林深处的鹿，在他的心上狠狠地撞了一下。

传言苗疆神秘而危险。

此番遭遇，可见传言并不完全真是。神秘是真的，可这危险，少年却觉不及长安万分之一。至少在长安，他从未见过这般干净的眼。

“小妹妹，是你救了我吗？”少年缓缓开口，似乎是怕触动身上的伤口不敢用力，声音轻飘飘的，像在沉浮云端，又糅杂在这雾里。

女娃却被这声音惊艳在原地。

这个汉人说话真好听，比阿爹说话还要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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