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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泼冷水（第2页）

姜润于是顺从地保持沉默，并带着微笑，就像每一个大人身侧的夫人一样，不需要说什么也不需要表达自己的意见，最重要的是，只需要好好坐在那里，表明自己的存在即可。

姜润侧耳听着荆烽和他们交谈的声音，他的声音很是尊敬，完全没有身为大将军的骄傲或者无礼，对于几人的意见也都很默契礼貌表示了自己的见解，甚至，大多时候是顺着他们的话。

而姜润对于此时此刻做在此处，心里的感觉很是奇怪，也并非难受，只觉得神奇。

十年前，她撒泼打诨跟随阿爷到他的好友家里，可能只为了一株好看的花，也可能只为了一位夫人做的茶点极为好吃。

而今天，她却是这样陪着另一个和阿爷完全不同的人。

不过，时下的局面已成定居，她也知晓自己该做些什么，改本本分分做一位能辅佐荆烽的好妻子

而下方的这些人，其实，根本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也不是看在当初阿爷和他们交情的面子。

任何的交情，朋友，都在自家利益的面前被粉身碎骨，一丝情面也毫无残留了。

其实，每一个人都知晓，甚至包括荆烽，无非是文人做事要讲究一个道理，要在众人面前看得过眼。

是以，世人看见了他们的归顺和依附，不会骂他们是贪恋权势和金银珠宝，而是出于老友的面子。

这是一种情怀，反而会得到众人的赞赏。

起初，这些人的谈话还纠缠着当时姜家的事情说了几句，表示了他们的惋惜，责骂了当时玩弄权势的宦官，甚至是姜润的姨母太后。

呵！姜润还真不知道，有如此多人在乎他们一家的生死存亡。

既然在乎，当初躲得比谁都快。明明是已经颇有名其的文士，有些做了官，得到了重用，有些的才气出众，受到世人的尊敬。

但此刻，对着一名武将却笑得好像彼此都是知己。

但是，貌似有一个中年男子略有不同。他头发打理的很是随意，但精神很足，坐在最下首的位置，一言不发，面色很冷，像是并不乐意在场的样子。

姜润因为他和众人的表情有些不同，期间，从来没有笑过，是以，对他略瞧了两眼，因为在荆烽的身侧，他耳聪目明，也不好多看。

不过，也在记忆中找出了此人，这人是她大哥的朋友，曾经，还儿时的姜润对他有过一面之源。

小时候的姜润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谈吐的男子，极为豁达，仿佛所有人所有事都不放在心上似的，和其他男子的庄重或内敛全然不同。

姜润想和他说话，却被大哥给阻止了，说是怕被这位大叔给教坏了。小时候的姜润完全不理解，还是听了身边人聊起过，说是这位姚符公子极为多情。

那时，姜润还不懂‘多情’为何意，现在明白了，可能是经常出入不寻常之地，行为格外出格，最起码在世人眼中如此。

但，一别经年，已经看不出当年的影子了，有些落魄和对世人的鄙夷，尤其是对此处，像是别人让他离开，他能毫不留恋转身就走。

本以为武将出身的荆烽是个闷葫芦，不怎么爱说话，在房中也大多如此，他更偏向少说多做，是个实干之人。

而今日一见，倒是发现了他的另外一面，虽然他擅长武功，在言谈交流上却是自有一番考量，说话也是有理有据，出口成章，关键，荆烽也并非一个只晓得表达自己意见而不顾他人之人，他很懂得开头引起其他人的意见。

然后让所有人毫无知觉开始说起了对此时时局的看法和意见，也能让其他人感觉到他的真诚和颇为期望请教的一颗心。

他们的谈话中，先是提及到前些日子北境发生的一场有些混乱的战事，以及残留和几个王侯的势力，以及分据在八荒的地图板块。

想来，能够被荆烽诚心诚意请过来，还请来了自己夫人的谋士都不是普通之人，说出来的话也都极为走心，是精辟之语。几人专注地讨论，不发矛盾激烈的语气，但在荆烽的引导下，愈发默契，已经开始了发兵的一些意见和战略了。

就在此时，有一个人则讽刺开口，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各位如此热心于战事，甚至提出那般毁灭城池残杀百姓的恶计，不怕因为这些失了自己的运道，到头来得了一个惨痛的下场。”

姚符此言的本意是出于对无辜百姓的悲悯，可是出口却格外犀利讽刺，完全不在意说话的场合，也不在意主导战事的人便在上方。

果然，他还是这番豁达不屑一顾的性子，没有改变。

此言一出，其他几个主张穷追猛打的谋士纷纷看向了姚符，甚至有些不赞同地皱眉盯着他。

谁都知道，现在侯爷已经掌控了天下大势，只需要把剩下的几个残兵败将全给收拾了，那么天下之主便是侯爷无疑了。

局势已经成了定居，却没想到姚符在这里泼冷水，不能不使人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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