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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没走到地方,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凶猛的犬吠声和孩子的哭喊求救声。那凄厉而又熟悉的哭喊声音值听得初寡妇毛骨悚然,大惊失色,他一面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狂奔一面边喊:“铁柱,铁柱!”
不远处的砖厂里传来声嘶力竭的哭喊,然而哭喊声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不多时就只剩下了恶犬狂叫的声音。
恶犬的狂叫声也惊醒了留在砖厂看屋的刘三,他匆忙披上衣服,快步往园子跑去,可那步子不知为何虚飘极了。大狼狗想发了疯似的吼叫着,砖厂外面不远处,初家寡妇拼命向这边跑。
刘三正要打开园子的门,却发现大狼狗的锁链子不知怎么开了,两只大狼狗忽的一下扑上来,凶狠地咬着园子的铁门,狗嘴上沾满了鲜血。刘三死死把门顶住,拼着命将门锁上。伸头透过铁门的缝隙往里看,这一看看得他胃里一阵翻腾,晚上吃的东西哇的一下全都吐在了大铁门上。
只见园子里一片狼藉,那些原本艳丽的花被践踏的不成样子。花丛中一个小孩被撕咬得血肉模糊,脸都被啃去了一半,地上红的白的淌了一地。
刘三脸色惨白的蹲在大铁门后,脑袋里一片空白。这时初寡妇正好从砖厂正门跑进来,他哭喊着问刘三看没看见他家的铁柱,刘三用颤抖的手指了一下园子。
初寡妇扑倒大铁门上,向园子里看去,立马便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铁柱。他发了疯似的哭喊着就要打开铁门冲进去,嚎哭的声音比园里的恶犬更加瘆人。
刘三一把抱住他,“你他妈疯了?进去找死啊?”
初寡妇已经红了眼,挣扎着喊着铁柱的名字就往园子里冲。刘三急了,一把把他推开,然后一个大嘴巴把初寡妇打倒在地。初寡妇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又被刘三死死的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两人僵持了一段时间,终于初寡妇不再反抗,只是毫无表情的在那里一直无声地流眼泪。
本来癫狂的两条狗不知为何也安静了起来,趴在铁门后面嘴角吐着白沫,还有些轻微的抽搐。这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了山,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儿,天的西边上云朵红得骇人。
村里人把两只狼狗勒死了。可是耿大发却拒绝给予初寡妇任何赔偿,他说是那小崽子自己跑进花园儿的,咬死了也是活该,跟他姓耿的有几分钱的关系?
站在耿大发面前,初寡妇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死死的盯着他,眼神里没有仇恨,也没有毒怨,却是像在看一个死人。村里人把初寡妇送回家,又派了几个妇人看着他劝导他,怕他做出什么傻事。
可他就那么坐在炕头,不言不语,眼神空洞着,眼珠子转也不转一下。坐了一会儿,他说要上厕所,却慢悠悠地走到自家院子的枯井边上,村里人以为他要跳井,立马拉住他。
初寡妇摇摇头,一屁股坐在井边,开始嚎啕大哭,开始冲着枯井喊,他说是砖厂老板害死了他的孩子,耿大发不得好死……
初寡妇就这么在井边哭诉了整整一天,终于哭昏了过去。邻居把他架回炕上,安顿了他休息。
可是,隔天早上,邻居再来看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断气了。
这事儿还没完,更邪乎的是,就在这一天的晚上,耿大发被发现吊死在砖厂的传达室里,死后的状态与几年前贺建国的死态如出一辙。
这一天,村里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初寡妇咒死了耿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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