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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金一已是魂魄的形态，魂魄没有重量，在地上或者天上飘来飘去应该是更方便的移动方式。但金一毕竟还是习惯了走路，再加上并没有赶着要去的地方，所以就慢慢地游荡在了魔都夜晚的街道上。

换脸啊……

金一一边走一边想着……用法术给自己换一个面貌，的确对仙家来说，是可以做到的。但任何的法术都有时效性，所以也不会有仙家或者妖，每时每刻都动用法术。所以，其实是人皮面具吗？金一想了想又否定了这个说法，人皮面具这样的东西的确有，但是因为工艺的关系，不可能带上去和真人看起来一样，所以在特殊情况下临时启用倒也是有的。

那这样一来，这个叫忘川的男人为什么要每隔几十年就换一次面孔，说起来就值得玩味了。古代的社会和现代还有所不同，那时候并没有照相设备，更没有视频监控。一个人几十年容貌没有变化，只要换一个地方，被发现的概率很小。更何况，听胡友三的说法，他和这个忘川是老交情了。那这样的老交情面前，似乎没有必要用到法术给自己换一张面孔……

再联想到自己现在所面临的情况，肉身被盗走了……肉身吗……

金一一个激灵，一种让他感觉很不好的想法占据了心神。

夺舍，是道家之中的一种法术，占用别人的躯壳从而还魂以求得生存的方式。不过历来只有借尸还魂的说法，道理很简单，尸体就是死人的躯壳，灵魂已经离开。那这躯体就像是一个空房子，在特定的法术协助下，就可以由别的魂魄占据。当然前提是这个肉身是新鲜的，还没有腐烂，而且最好刚死之人的肉身。所以，夺舍这种事情真的要操作的话，找来的尸体一般都属于死了不到十二个时辰的人，否则就很容易失败。而夺舍要是失败了，想要实行夺舍法术的魂魄，就会有一定程度的伤害。因此说起来，这是一个有一定风险的法术。

至于夺了活人的舍这样的事情，金一并不曾听说过。不过也不是不可能，比如现在的情况，自己的魂魄离体了，那自己的肉身也就是一个躯壳，那么就有可能被别的魂魄占据了。但这种情况一定是很少的，毕竟能让自己的魂魄在活着的情况下完整地离开自己的躯体这样的事情，说到底，还是只有会法术的人才可以办到吧。虽然不确定此事是不是这个忘川所为，但故意陷害自己，让自己魂魄离体也许就是为了夺舍吧。

不过，如果有人修习某种法术，可以将人的生魂强制驱赶出身体的话，那的确是可以强行占用此人的身体。但这种强行夺舍的法术很显然有违天道，一旦被察觉，必受严惩。

可是这样一来，又说不通了……那个黄泉水又是怎么回事？特意从阴间把黄泉水带到阳间，趁我不注意让我喝了下去。这样一来，我的魂魄自然是无法回体了，可是其他人或者妖的魂魄不也无法占据我的肉身吗？这样一来，小偷大费周章，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许小偷有某种特别的法术，可以让黄泉水离开身体，也说不定。毕竟所谓法术和人类的职业一样，千千万万种，要样样精通，全部掌握，就算对神仙来说，也是不太可能的。要打个比方说的话，就好像西游记中的孙悟空会七十二变，但是不是不会七十二变的神仙法力一定比孙悟空低呢？这就不好说了。

金一如此想着，不觉心中又烦闷了起来。

就在这时，从夜晚空荡荡的街道上飘来了一个身影。金一知道那是游荡与人间的鬼，这是常有的事，其实魂魄转世是要排队的，并不是所有的魂魄都能排得上号。所以，人间就有很多游荡的鬼。金一本来就能看见鬼，并不感觉有什么惊讶，还是低着头在思考着眼前发生的事情。但奇怪的是，那个鬼来到金一的面前，绕着他转了几圈，仔细打量着金一。

金一被这鬼弄得有些烦，再加上心情不好，就吼了一声“干什么！”

那鬼显然吓了一跳，但并没有离开，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是不是那个驱鬼的？”

驱鬼的……我什么时候变成驱鬼的了，除妖师倒是做过……

金一懒得理睬那人，但谁知对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引起了金一的兴趣“你不记得我了？可我记得你呀，三个月前啊，你不是还超度我了吗？”

“超度你？”金一有些诧异，“既然我都超度你了，你干嘛不赶紧投胎去，在这晃悠什么。”

“哎……我知道你好心啊。可是，我还不想投胎啊……人这一辈子活得累，还是让我再做一段时间鬼吧。”

“投胎机会很宝贵……”金一本想劝几句，却忽然想到一事，“几个月前……等一下，难道你是缠着王川一的那个？”

“哎，对对，你想起来了啊。我刚才就看到你站在路边了，果然没认错啊。”

金一赶紧问道“鬼，我问你，你当时为什么缠着王川一？”

“他是我朋友啊！”

“你是说你生前吗？”

“不不，死后。”

金一皱着眉“什么意思？”

“王川一本来就是有阴阳眼的，从小就有。”那鬼解释道，“我呢，则是一个孤魂野鬼。凡人看不见我，自然不会和我说话。但王川一可以。所以我们是朋友。”

“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找我驱鬼。”

“这我不知道啊。”那鬼说道，“其实本来真的挺好的，我们关系不错。但突然有一天，我游荡到别处了，大概过了几十年吧。我到了这个地方，发现王川一也在。哦对了，就是在这附近见到他的。虽然长大了，但人还是那个人嘛。我很高兴，和他打招呼，但不知道为什么，王川一就变了，再也不理我了。”

“是不是他看不见你了？”

“不不！我知道他能看见。但就是突然很凶的对待我。后来还请法师，哦，就是你驱赶我。我很伤心，就再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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