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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无双数完了所有的红包,土豪金的毛爷爷捆了一沓,有点太显眼了,打算找张纸包成砖头拎回家。他还没找到纸,电话先响起来了。
顾无双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又想起了刚刚和顾随的话,使劲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才按下了接听键。
&ldo;喂,唐哥。&rdo;
&ldo;无双,在做什么?&rdo;唐枝低沉的声音自那头传过来,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却像一把小刷子似得挠着顾无双的心,痒痒的,却又不像是难受。
顾无双坐立难安,面红心跳,只好蹦跶到窗户边上,拔起插销,一边吹着冷风,一边和唐枝讲电话。
他想了一会,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声问:&ldo;唐哥,年夜饭好吃吗?&rdo;
唐枝轻轻笑了笑,他是很难得笑的人,更不要说能在电话里都能听得出的声音,&ldo;很好吃。&rdo;却没有提要谢谢顾无双。
顾无双一颗心缓缓地放下了,欢喜地说:&ldo;喜欢就好了。&rdo;
在回来前,两个人聊天时,顾无双杂七杂八问了不少问题,才知道唐枝家里没人,是不回家过年,在工地上看东西过除夕的,据说工资很高。顾无双听了有点难过,把这件事存在心上,偷偷地帮他订了外卖年夜饭。他以己度人,觉得如果没有人陪着,那么最起码有美食陪着,还是要好过许多的。
大约是除夕的缘故,唐枝不像平时那般沉默。顾无双今天也有点难过,那些因为不想打扰家人而没有说出的话,童年时糟糕的回忆,看到那些曾欺负过自己的人讨厌的感觉,全对唐枝吐了出来,好像就快活多了。
唐枝很认真的建议他,&ldo;那你以后就不要再来了。&rdo;
顾无双有些苦恼,&ldo;那样不是很任性吗?&rdo;
&ldo;像你这样的孩子,任性一点也没什么。你的父母和小叔肯定会希望你能过一个快快乐乐的除夕。&rdo;唐枝顿了顿,似乎哑了一句话没有说出口,&ldo;他们都那么爱你,舍不得你难过的。&rdo;
顾无双怔了怔,嗯了一声。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却好像约定好的一般举着话筒贴在自己的唇鼻间,隔着无线电听对方的呼吸声。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的钟声,敲了整整十二下,这是新年的钟声,新的一年已经来了。
唐枝忽然出声,&ldo;新年快乐,胖双儿。&rdo;
外面燃起了烟花,硝烟味飘散在空气里,巨大的响声几乎要淹没电话里的那句祝福,可很奇怪的,顾无双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说:胖双儿。
一瞬间从耳朵尖红到了脖子根,嘴里好像被塞了一大口化开的糖水,甜的透不过气。顾无双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最后还是没出息结结巴巴地开口:&ldo;唐,唐哥,也,新年快乐!&rdo;
他不再害怕新的一年唉声叹气了,反倒有些担心太过甜蜜会不会腻坏了牙。
第十三章
新年过后,顾无双终于摆脱了家里里里外外的亲戚,在沈约家里过了几天醒着吃,困着就睡的幸福的养膘生活,等到出了正月十五,往镜子前一看,胖了何止三斤。
顾无双苦着脸和柳妈抱怨,&ldo;您可千万别再叫我吃晚饭了,再吃下去,我可真要变回小时候的样子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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