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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敲打着玻璃窗,为书房覆上一层连绵不绝的淅沥声。
壁炉里的火焰是室内唯一跳跃的光源,将两人的影子在满墙的书脊与炼金仪器上拉长、扭曲,又交融。
辛西娅蜷缩在宽大的软榻里,一本摊开的古籍放在她膝头,却许久未曾翻动一页。
她的目光落在火焰上,却又仿佛穿透了它们,落在某个遥远而令人不安的虚无处。
半月前的混乱与禁忌强行侵入边界的感觉,像一道污痕,烙印在她的感知里。
即便她知道那是因为诅咒,即便能让她想起那一夜的房间已经被封存,另一个当事人已经被调离,她依旧难以恢复到从前。
最直接的后果,是她无法再回应莫拉卡尔的亲密。
每一次他试图靠近,哪怕只是一个充满爱意的拥抱,她身体都会先于意志变得僵硬。
曾经令她安心沉溺的、属于他的气息与触碰,如今却会触发一种深层的抵触。
他是异性,且太过强大。
只要他愿意,他的亲密随时会演变成她无力反抗的强迫。
这样的恐惧没有道理,但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她感到背叛——对莫拉卡尔无法回应的愧疚,对自身的脱离控制的愤怒。
莫拉卡尔为此做了许多尝试,包括用非情欲的爱抚与亲密试图与她重建信任。
然而收效甚微。
身体的抗拒不由她的意愿所改变。
此刻他坐在她对面的书桌后,提夫林的长尾在身侧安静地蜷着。
他并未在阅读眼前的卷宗,而是观察着她。
看到她微微弓起的背脊;看到她放在书页上却微微蜷起的手指;看到了她即使在温暖的室内,也仿佛感到寒意般,偶尔的颤抖。
他知晓一切。
那些妄念,以及这妄念在他妻子心中投下的漫长阴影。
愤怒早已被他压在理智之下,这种情绪没有意义,他不能将任何一丝宣泄给妻子。
而言语的安慰苍白无力,单纯的等待只会让伤口在沉默中溃烂。
他想过抹去她的那段回忆,让她彻底忘却那些痛苦与被支配的绝望,但那也只是一闪而过的想法。
那会毁了他们之间的信任——这种程度的控制只要出现一次,辛西娅将不再相信自己的记忆,而他也不相信自己会只行使这样近乎神明的权利,去塑造他的妻子仅此一次。
真实的消失,只需要一次扭曲。
但他已经无法忍受这样的疏离了。
他轻轻合上卷宗,羊皮纸发出的细微声响却让辛西娅惊得一颤,猛地回过神,带着一丝慌乱看向他。
“对不起……”她下意识地道歉,为了自己的走神,也为了这显而易见的紧张。
莫拉卡尔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这道歉,他只是站起身,在火光中投下阴影,走向她。
他走得很慢,步伐清晰可闻,给予她充分的准备时间。
直至在她椅前单膝蹲下,这个姿态让他能够平视她,甚至略微仰视,消解着体型带来的压迫感。
“辛西娅,”他的声音很低,低得像窗外雨声的共鸣,“我们之间,存在一个问题。”
辛西娅瑟缩了一下,翡翠般的眼眸中溢满痛苦。
“我知道……卡尔,我……我需要时间,我只是……”
“不,亲爱的,”他打断她,语气却异常温和,“问题不在于你需要时间。问题在于,你失去了对我们之间边界的信任。”
他一语中的,刺破了那层她不愿明言的隐痛。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
“看着我,”他说。
却不是命令,更像是一种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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