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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一行人无声无息地返回了临时营地。
沈天一回来,就对沈修罗一招手:“修罗,不用水月幻形了。”
他的小妖奴的这门大型法器幻术‘水月幻形’已持续两天两夜,不但积累了许多器毒,还损耗了极大心神...
我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下山脊。雪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像是大地在低语。青跟在我身后,脚步虚浮,却倔强地不肯停下。她的手还紧紧攥着那支竹笔,笔尖早已断裂,血顺着指缝渗出,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暗红的点。
风从北境吹来,卷起碎雪如雾,whisper花却并未凋零,反而在我们经过之处悄然绽放,仿佛它们不是惧怕寒冷,而是畏惧沉默。花瓣轻颤,像无数微小的耳朵,正倾听着这世间重归喧嚣的记忆。
“你还记得吗?”我忽然问。
青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记得什么?”
“记得你第一次见阿芽的样子。”我说,“那时候你才十一岁,躲在破庙后头啃冷馍,她递给你一碗热汤,说:‘孩子,哭出来也没关系。’”
青的脚步顿住了。
片刻后,她低声说:“我记得。那天我哭了很久,她就坐在旁边,一句劝都没有,只是轻轻拍我的背。后来我才明白……她是让我记住那种痛。”
我点头:“所以你现在能承受这么多伤,还能站起来。”
我们继续前行。太阳逐渐升高,照得雪地反光刺眼。远处村落的轮廓浮现出来,炊烟袅袅升起,那是久违的人间气息。可我知道,这份安宁脆弱如冰面,只要一声令下,清忆司就能让它再次陷入死寂。
但我们带回了镜子的碎片。
那些光点散入天地,并非消失,而是沉入人心??每一个听见“你还记得吗”的人,都会在某一刻突然想起某件本该遗忘的事:一个名字、一句诺言、一场未完成的告别。有些人会惊恐,跑去求取宁神丹;但更多人,只是静静地流下泪来。
记忆正在苏醒。
第三日,我们抵达旧郡城外的废墟。这里曾是七大地脉节点之一,也是清忆司埋藏“终极遗忘锁”的核心所在。如今高塔倾塌,铁链断裂,唯有中央一座石台尚存,上面刻满符文,已被我们的行动彻底焚毁。
然而,就在我准备离去时,金纹再度灼烧。
不是警示,而是一种召唤。
我低头看向手臂,金线蜿蜒跳动,竟开始自行移动,沿着血脉爬向胸口,最终汇聚成一枚模糊的印记??像是一枚钥匙的轮廓。
“它要带你去什么地方。”青说。
“我知道。”我望着西南方向,“墨烬堂的地底,还有东西没被挖出来。”
“你不是已经取走了晶体?”
“那是表层。”我摇头,“真正的核心,藏在更深的地方。阿芽说过,‘别让孩子们忘了怎么哭’,可她没说为什么。也许答案就在那里。”
我们折返。
回程比来时更难。暴风雪再起,山路封死,whisper花也不再为我们引路,反而在某些岔道前齐齐闭合,仿佛在阻止我们前进。我明白它们的犹豫??有些真相太过沉重,连自然都不愿轻易示人。
但我不能停。
第五夜,我们在一处断崖边扎营。篝火微弱,青靠在岩石上昏睡过去。我独自坐着,取出怀中的晶体,轻轻摩挲。它已不再发光,似乎耗尽了能量。可当我将指尖划破,鲜血滴落其上时,一道极细的蓝丝突然从中抽出,缠绕上我的手腕,直钻进金纹之中。
刹那间,我看到了另一个画面:
黑暗中,有一间密室,四壁皆为铜镜,与之前所见相同。但这一次,镜头缓缓推进,照向最中央的一面镜子。镜中没有倒影,只有一行字浮现:
>“若你看见此讯,请转告后来者:
>我并非自愿成为容器。
>我是被选中的牺牲品,也是唯一逃出实验舱的生命体。
>清忆司以三百名孤儿为代价,培育出我这一具‘完美记忆继承体’。他们以为我能抹去一切,却不知我学会了保存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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