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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想死?”杨骋风吃了一惊,“为了他,你要去死?”
“杨少爷,不用那么想我,我只是为了自己,于他无关。”
“哼!”杨骋风把一根棍子狠狠地踢出去老远,“好,你有情有义!我告诉你,你若是今天敢死,他明天就活不了,我让他一家都活不了!”
“杨骋风,要挟别人岂是男人所为?”
“你不用拿话激我,我杨骋风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的小人,绝对不用下三滥的手段。你从君家跑出来,偷偷和那小子私会,他本就是隐藏不报,论律法自该连坐,我冤枉了谁?你又有何话说?”
我确实无话可说,招数都用尽了。看来,我必得低一次头了。我仔细地盘算了一下,忽然笑了,“杨少爷,你不用要挟我了,我……回君家。”
杨骋风吃惊地看着我,“你没事吧?你是说,你要回君家?”
“是,我要回君家。”如今,也只有我回君家才能保全萧靖江了。他是无辜的,不该因为我而受牵连。更何况,他,是我的荸荠。
杨骋风盯着我,半晌,他轻轻叹了一声,“司杏,你便是你,我永远都算不着你要做什么。与你,我从来没有赢过。不过,我一定会赢!”
我迎着他,“杨少爷言重了,我从来没想过要赢谁,我只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若非几次杨少爷相逼,我也绝不会想和你有什么交集。”
杨骋风看着我,仍旧轻轻地叹了口气,打了个呼哨,一匹乌油油的马奔了过来。他瞅了我一眼,对着马一挑眉头,“走吧。”
这便是我唯一欣赏杨骋风的地方——不犹豫,绝不多做纠缠,是个男儿性格。我看了看马,“请少爷上马,我自步行。”
杨骋风又盯了我一小会儿,走过去跃上马,不做声,只是看着我。我却跳进坑里,捡起尚有余热的铁板,挖出我的钱——我是一个标准的悲观主义者,无论什么时候,我绝不会把事情想得多美好。但是,一旦困难来了,我一定会撑到最后。
这次,杨骋风没有笑话我,只在马上默默地看着我。
我把铜钱放进包袱里,又挖了个坑,把铁板埋了——铁板是荸荠送我的,就让它伴着这地窝子吧。荸荠,荸荠……我在心里哭了起来。埋的时候,我背对着杨骋风,悄悄地摸出剪刀,放进怀里。
现在要走了,要离开我的家了!加油,我在心底对自己说,加油啊,一定要再出来,一定要有自己的家!
我擦了擦眼睛,返身走过去,坦然地说:“走吧。”
杨骋风盯着我,一扯缰绳,经过我身边时,却突然把我提溜起来放到马背上,我便落在了他的怀里。
“杨骋风,你放开,你放我下去!”
杨骋风不理我,一夹马肚,马便飞奔起来。我从没骑过马,不知道怎样才能使上劲儿,又被他的两条胳膊夹在中间,无法转身,索性也不动了。后面要我对付的事情多了,真落个伤残,反倒因小失大。这次,我忍了。马儿奔至城门,杨骋风拿出文牒叫开城门,带我进城。
湖州城啊!白天我和萧靖江在这里说笑,在人群中手牵手,短短几个时辰,我又回来了,却是被杨骋风挟持。变化如斯,我从心底生出一丝凄凉。
左转右转,到了一处房前,门檐上挑着两只灯笼,却是两扇乌门,不似富贵人家常见的朱红大门。杨骋风并不下马,只在门口喝了声,“开门!”少时,门嘎吱嘎吱打开了,两个家奴提着灯笼行礼,“少爷回来了。”
杨骋风拎起我,把我放到地上,自己也下了马,有家人上来牵马,他的头一歪,“走吧!”这是哪里?我疑惑地想着,提起包袱跟在他后面。
这并不是一进很大的院落,收拾得却很精致,各处悬挂灯笼,许是晚上,人并不多。他带着我一直往里走,迎面一排正房,檐上齐齐挂着一排灯笼,中间几间房灯火通明。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家奴迎了出来,“少爷回来了!”一面拿眼睛瞧着我。
这是杨骋风的家?他家不是在京城吗!
杨骋风哼了一声,走进屋子,解开披风,早有丫鬟上来接了。他嘴上说:“瑞叔,让人给她做身衣服,从里到外。再安排点儿吃食。还有,给她安排间房。”那个瑞叔躬身应了要出去,他却叫住了,“瑞叔,那个……把她安置在我旁边。”瑞叔应了,又看了我一眼,下去了。
屋里又只剩下我和他,我局促地坐着,心里盘算着。杨家到底有几处房产?他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莫非,他想把我关在这儿?他想做什么?真要那样……想到这儿,我瞄了瞄他,不成想他也正在看我,碰到我的目光,他却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这个杨骋风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他怎么就盯上我了?
饭很快上来了,不见多,却都非常精致。我吃糠咽菜了这么些日子,面对这一桌子的饭食却毫无食欲。但是,我仍拾起筷子。现在我要面对的事情太多了,不容我耍心情。吃饱了,才有力气。吃饱了,才是上上策。
我很快便吃完一碗饭,杨骋风起初兴致盎然地看着我吃东吃西,忽然笑了笑,自己也开始吃起来。
残食撤尽,瑞叔走进来,“少爷,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是这位姑娘的外衣,明天还要安排裁缝老袁再量一下尺寸,棉缕倒是现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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