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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敬无可奈何地帮他们俩传了一轮纸条，回头点了点徐西临空无一物的生物卷子：&ldo;下课要收，快写！&rdo;高三就得上晚自习了，这是他们最后一个可以放学打球的学期。徐西临的心早已经飞向了篮球场，心不在焉地挑了几道遗传的选择题写了，基本是弱智的排列组合问题，他算这玩意不用过脑子，做完一看，底下那些实验设计实在是又臭又长，他连题干都看不下去。徐西临无所事事地转了一会笔，又蠢蠢欲动地撕下一张小纸条，写道：&ldo;老蔡跟姥爷都去，你再叫个人，咱们半场三对三。&rdo;写完发现正直的蔡敬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徐西临连忙呲牙一笑，做出保证：&ldo;最后一张。&rdo;这回他没好意思用蔡敬，直接把纸团扔了出去，正中吴涛的脑袋。吴涛冲他比划了一个中指，低头写了句什么，以牙还牙地扔了回来，可惜准头欠佳，纸团轻飘飘地飞出去，好巧不巧地偏离了既定航线，正好坠毁在角落里窦寻桌上。徐西临：&ldo;……&rdo;&ldo;你们俩消停会吧，&rdo;蔡敬叹了口气，无奈地扔下笔，回头小声叫窦寻，&ldo;窦寻……那个同学，把你桌上的纸团递给我行吗？&rdo;窦寻那孙子肯定听见了，就是故意不搭理人。徐西临不爽地皱起眉，他性情中有很义气的一面，谁喜欢他他就喜欢谁，但也有被宠坏的一面‐‐谁讨厌他谁是傻逼。蔡敬一看他那样，就知道少爷要炸，赶紧按住他：&ldo;算了，我去拿。&rdo;蔡敬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没有老师偷窥的迹象，于是稍微挪了一下椅子，客客气气地说了一句&ldo;不好意思&rdo;，伸长了胳膊去够窦寻桌上的纸团。窦寻却突然一把抓起那纸团，甩手给扔进了墙角的垃圾桶。蔡敬性格又慢又软，一时呆住没反应过来，徐西临的火气却一下上来了，猛地站起来。谁知七里香正好从门外进来，一双死鱼眼瞪得快要脱窗：&ldo;徐西临，你站着是要干什么？&rdo;蔡敬一把攥住徐西临的手腕。窦寻面无表情地抬头，与徐西临对视了一眼，一眼里内涵丰富，又像挖苦又像挑衅。&ldo;没事老师，我掉地上一根笔，他帮我找呢。&rdo;蔡敬说完，又连忙去拽徐西临，&ldo;快坐下。&rdo;徐西临阴森森地剜了窦寻一眼，不情不愿地被蔡敬拉了回去。七里香狐疑地在他们周围走了几圈，见熊孩子们没有再闹腾，这才踩着&ldo;哒哒&rdo;的高跟鞋溜达到讲桌后面坐下写教案。过了一会，蔡敬小心翼翼地传过来一张纸条，碰了碰徐西临的胳膊：&ldo;涛哥给你重新写了一张，行了，这大冷天的，你怎么那么大火？&rdo;徐西临没吭声，接过吴涛的小纸条，心想：&ldo;有机会必须收拾他一顿。&rdo;窦寻抽出一张纸巾，沾了点水，把方才那张纸条的将落点反复擦了三遍，吴涛那天靠在厕所门口的&ldo;英姿&rdo;还历历在目。&ldo;垃圾。&rdo;窦寻心想，然后他一抬手，半湿的纸团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精准地落在了角落里的纸篓中。这一点轻微的动静惊动了讲台上的七里香，七里香目光一扫就看见窦寻重新把耳机挂回耳朵上，旁若无人地低下头，她顿时有点头疼。七里香拿人手短，收了窦寻他爸窦俊梁的购物卡，这几天为了这个窦寻也是操碎了心，私下里把各科的任课老师和班干都找了个遍，可是窦寻谁的账也不买，像只非暴力不合作的刺猬。七里香笔尖顿了一下，点了点前排的一个女生：&ldo;罗冰，跟我出来一趟。&rdo;一班的班委会群体成分复杂，有吴涛这样不学无术的体育委员，有徐西临这样暗地里不把老师当回事的团支书，然后也有罗冰这种老师放个屁都会奉为圭臬的好班长。请家长周五大课间，徐西临和窦寻因为课后打架，双双被请到了七里香的办公室。徐西临真是好多年没办过这么丢人现眼的事了，他仔细反省了一下，感觉自己在这件事上没什么错处，归根到底，还是因为窦寻太不是东西了。从他第一天转学过来，徐西临就感觉此人跟自己八字不合，之后又是蔡敬又是罗冰，乃至于仇恨积攒到现在，量变发生了质变，文斗变成了武斗。七里香怒不可遏：&ldo;说话！徐西临，你这团支书是怎么当的！为什么打架？&rdo;徐西临的下巴隐隐作痛，打架的时候不小心咬了舌头，嘴里都是血腥味，他用余光扫了一眼更狼狈的窦寻，判断这小子可能是个打架如吃饭的老手，但仅从结果看来，还是自己初中时候两年自由搏击的学习经历占了上风。当着班主任，徐西临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但又不惜得费口舌解释，于是简单粗暴地低头认错：&ldo;一时冲动，下次一定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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