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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3页）

※谢谢你，让我，曾经爱过你。

☆你曾是少年‐‐里则林

一

当我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我问我妈妈：长大了我会变成什么样呢？我会变得漂亮吗？我会变得富有吗？

我妈妈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对我说：则林，你是一个小男孩！

所以小男孩不是这样幻想未来的。

在闪闪发光的少年时代，我书读得少，但也不是全然没有梦想，只是每次当别人问起，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因为我的梦想是当&ldo;黑社会&rdo;。

那时我妈妈信奉专家提出的&ldo;穷养男，富养女&rdo;，因此在2005、2006年，我每天只有三块钱零花钱，一年的零花钱算下来相当于一个保安的月收入。所以那是个贫瘠的年代，我仅靠着梦想支撑着人生。

记得在某个沉闷的午后，我带着仅有的梦想和小伙伴们躺在长江边，看有着同样梦想的傻qiáng站在长江边指着对岸的楼房，说以后那里有一栋会是他的，他会把楼房推平了建一个广场。我问他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那时候还不太有&ldo;广场舞&rdo;，所以他也回答不出来意义在哪。

然后我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各自喜欢哪一栋，买下来以后要gān些什么，完全忘记了自己的零花钱每天只有三块钱。

聊着聊着，傻qiáng说他饿了，我们也就都跟着饿了。我们八个人，把钱凑在一起打算吃顿好的，于是我们一共凑了四块八。大家一起去路边买了三碗凉面，我主动要求去端，发现自己只有两只手，只能就地先吃掉一碗，哈哈哈。等把面端上桌，我一边辣得倒吸凉气，一边看着他们七个人盯着两碗凉面发呆，没过多久，他们就抢了起来。

吃完之后，我们全然忘记了楼房这件事，人生理想瞬间降了很多个档次，变得有些简单幼稚：就是能不能吃完凉面再多加一支可乐。我们看着滚滚长江水咽着口水，等一个人先开口提议不如一起喝江水。

等着等着，结果等来了同校的两个低年级校友。几个冲动的人忍不住想扑上去，但老狗制止了他们。

老狗建议我们先一起盯着他们看。于是我们集体侧目看着他们，他们果然略显紧张，在离我们五十米时就忍不住开始用手捂口袋，老狗才长舒一口气：&ldo;你看，他们身上果然有钱。&rdo;

于是老狗和傻qiáng去截住了他们，两位小朋友就这样悻悻地帮我们圆了梦。

喝完可乐，我躺在一边伴着蝉鸣，听着他们打着饱嗝的声音，傻qiáng则在旁边，继续数着对面的楼房。我眯起眼睛看向高远明净的天空，没有一只飞鸟。那天的天空，纯粹得像傻qiáng的智商。

二

傻qiáng人如其名，不太机灵。我认识傻qiáng是因为他家住我家对面。

每天早上我背着书包上学，都会看到他从楼里走出来，双手抓着双肩背包的肩带。他总是一副正在参加军训的样子，目不斜视，昂首挺胸，一直前进。两个人照面打多了，心理距离自然就渐渐拉近了。

那时的我虽然不学无术，但也不是一无是处。在极度的无聊中，我在作业本上创作了《青少年低端泡妞指南》，在年级间广为流传。

某天，隔壁班的傻qiáng跑过来跟我说：&ldo;嘿嘿，我经常在楼下看见你。&rdo;

我点点头说：&ldo;我也是啊！&rdo;然后我们就正式认识了，傻qiáng告诉我他暗恋他们班长，向我请教泡妞技巧。

我抬起头，掷地有声地丢给傻qiáng三句话：

&ldo;跪舔你就输了。&rdo;

&ldo;站着把妞泡了。&rdo;

&ldo;胆大心细，绝不要脸，要脸谁还泡妞啊。&rdo;

傻qiáng激动得差点给我跪下，但我用眼神制止了他，毕竟我不是邪教组织。后来，傻qiáng带着我给的三句&ldo;爱的箴言&rdo;向班长表白，结果一败涂地。因为我没有告诉他其中的重中之重：主要还是得看脸。

傻qiáng受挫了挺长一段时间，一直不怎么敢见我，因为他觉得有愧于我，我告诉了他泡妞真谛，他却泡不到，他觉得自己简直丢了我的面子。

直到有一次学校统一打疫苗，傻qiáng打完以后看到自己一直暗恋的女班长躲在角落抽泣，旁边的同学安慰她，告诉她别怕，其实没那么痛，但班长还是一直抽泣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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