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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好奇地端详朱棣许久,毕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疯子,这很值得研究。疯子的心态究竟是怎样的?
换句话说,朱棣要伪装疯子,自然也得懂得疯子的心理,否则不就很容易露馅么?
“姐夫!”云起蹲在花园里,抓着朱棣的肩膀,摇了摇。
朱棣今天总算穿上王服了。
燕王嗡嗡嗡地拿着一根芦苇管子,弓着身子,挠了挠大腿,与云起大眼瞪小眼。
云起道:“现没旁的人来,咱说说话,姐夫你先别装了,歇会儿。”
朱棣吹了个口水泡泡,伸长了嘴,要来亲云起,云起满脸通红,只得起身走了。
徐雯与一个和尚,一名官员路过花园,见到云起,怒道:“弟,过来!别跟那疯子在一处!仔细连你也疯了。”
云起哭笑不得,跟上徐雯。
“这位是你姐夫的好朋友,姚广孝大师。”徐雯笑着朝云起介绍道。
丫鬟们摆上烹炉,徐雯挽袖去舀茶叶,姚广孝却行了个抱拳礼,呵呵笑道:“这位就是堂堂锦衣卫,徐云起正使!可算见着真人了!”
云起忙不住谦让,徐雯笑道:“嗨,就是个小跑腿的,什么正使,姚大师把他当小辈儿唤着就是。”
那中年官员则是北平都指挥使谢贵,本与姚广孝熟络,又知云起乃是天子座前红人,忙自我介绍,并着力巴结。
四人坐于一张镂金矮几旁,徐雯亲手烹了茶斟上,下人端上精致糕点,席间所说俱是谈论朱棣疯病一事,云起只恐说多错多,况且对北平政事不熟,便虚应着话儿,胡乱寒暄几句。
谢贵细皮白肉,肥头大耳,显是长期养尊处优,说话也是细声细气,此刻忧道:“上回中秋前来了府上,王爷还好好的,怎从北平回来,便成这模样了。张老昨夜还亲自来看过,唯今之计,只得让张老亲笔写了信,回禀圣上,再看朝廷如何发话了……”
姚广孝道:“王妃切莫悲痛过度,伤了身子,照我看来,竟是王爷回北平时吹了风,或是染了外疾,一时迷了心窍,这病治得成……”
正交谈间,云起眼角余光瞥见朱棣进来了。
朱棣嘴巴叼着芦苇管子,嗡嗡嗡地在房里走了几圈,徐雯只当见不到,幽幽叹道:“若治不成,我还是得回京城去,和云起相依为命了。”
桌前四人都不敢转头去看朱棣,朱棣却自觉地凑了过来。
云起看了朱棣一眼,只见朱棣叼着芦苇管,朝徐雯嫩脸上一戳,吱吱地吸了起来。
徐雯舔了舔嘴唇,道:“弟,带你姐夫……”
朱棣“啵”地松了口,徐雯脸上留了个吸得红红的印。
那席间客人表情极是古怪,云起茫然道:“姐夫在做什么?”
徐雯道:“在学蚊子……带他出去。”
“……”
云起巴不得快点脱身,忙半抱着朱棣,把他拖出了花园。
云起蹲在檐廊下,看着朱棣。
片刻后徐雯吃了茶,送姚广孝与谢贵出门,云起忙起身陪着送客,送客回转,又见花园里朱棣跟数只仙鹤站在一处,单脚站着,一手高举,戳在额前。
“这次是仙鹤?”云起好奇道。
徐雯看了一眼,道:“我们吃午饭去,别管他。”
午饭后,云起又路过花园回房睡午觉,见朱棣抱在树上,知了知了地叫。
云起看了一会,同情道:“姐夫,歇会罢,又没客人,装给谁看。”
朱棣“知了——”的叫声停了,两脚拍了拍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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