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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２１３章 冰雪夜行人（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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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扬挤在楚展笙身边，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由得惊叹道：“我的天啊！晓嫣这是要干吗？把悦龙川的商场都给运来了。”

楚展笙想到帅晓嫣刚才对他说过，今晚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他商量，看到车上的这些东西，对于帅晓嫣和单新梅想跟他想商量的是什么事情，心里已经猜到几分。楚展笙在心里暗暗惊叹，这两个女孩的性格也太急躁了些，做事比他还要果敢，雷厉风行的连楚展笙都自愧不如。

楚展笙和莫扬找到帅晓嫣交代从车上取下的那些春节礼物，两人一件一件的把这些东西搬进屋里。楚展笙将那两坛花雕酒留在车上，因为他知道，那两坛上好的黄酒，是帅晓嫣专门为楚雄爷爷准备的，可以暂时留在车上，直接带到獐子岛上交给楚雄爷爷手里。

自从楚展笙决定修复獐子岛迷阵，并把薄玉颜留在才郎村具体负责研究和实施，楚雄爷爷的病情很快好转。他不但可以下炕自由活动，还兴致勃勃的经常去獐子岛，跟薄玉颜一起研究如何能尽快恢复那座神奇的迷阵。

春节期间，楚爱国、楚爱军两兄弟两家人，都回来团聚过年，再加上莫扬这位身份尊贵的客人，家里住处临时有些紧张。

楚雄爷爷生性又比较孤僻，喜欢清静，厌烦家里人多嘈杂，睡觉拥挤。他就在大年初一的早晨，暂时来到獐子岛上，临时在这里居住几天。

大年初一夜里，也就是昨天晚上。吃完晚饭之后，楚展笙和莫扬一起准备到獐子岛上去陪伴楚雄爷爷。两人涉雪踏冰，攀崖穿林，背着带给楚雄爷爷的食物和烟酒糖茶，步行三里多地才登上仙境一般的獐子岛。

一路上莫扬十分兴奋，欢快的如同一只热情奔放的小鹿，开心的就像一位重返青春的少女。她时而抓起一团白雪，调皮的砸在楚展笙的棉袄上；时而快步跑到前面，一边倒退着，一边朝楚展笙做着鬼脸。她挽着楚展笙的手臂，仰望着满天星光，畅想未来，高歌理想；她又拉住楚展笙停下脚步，回首凝望着才郎村内外五彩缤纷的节日气象，心潮翻滚，妩媚万千。

黄金岭的春节，寒夜是漆黑的，西风是冷冽的，被夜色笼罩的林海雪原，看上去比白天更加浑厚悠远，更加漫无边际。莫扬虽说置身荒野，寒风扑面，前方的路途漫漫，不知尽头。只要有楚展笙陪伴在她的身边，就能让她时刻感受到足够的安全与温暖。

登上獐子岛，穿过江岛外围的茂密树林，隔着平坦开阔的一片开荒地，远远的看到楚雄爷爷小屋里面的烛光。幽幽烛火之中，充满了对楚展笙的期待，还有对獐子岛更加美丽未来的守候。

看到那栋幽暗的小房，听着脚下积雪“咯吱咯吱”的声音，勾起了前年夏天在獐子岛酒后纵情，发生那段刻骨铭心，又快乐无比的经历。冬夜凛冽的寒风，无法掩盖莫扬的激情，她忘乎所以的搂紧楚展笙的脖颈开始撒娇，非要楚展笙背着她，走完奔向那座小屋，最后这段铺满积雪的坎坷之路。

面对莫扬可爱的要求，楚展笙没有丝毫犹豫，将后背装满物品的兜子挂在胸前。他来到莫扬面前，蹲下身来，当莫扬全身心的偎依在他的后背上。楚展笙缓缓的站起来，迈着坚定又轻松的步伐，向着那烛光走去。

还没等他们接近房门，小屋里面的楚雄爷爷听到外面的声音，拿着手电筒开门迎了出来。在老人面前，莫扬尽量要保持尊严和矜持，连忙从楚展笙后背跳下来，亲切的问候着楚雄爷爷。

楚雄带他们走进烧得热乎乎的西屋，开着手电筒等着楚展笙带来的物品放在桌子上，又点燃一根蜡烛。烛光中，楚雄爷爷满脸喜形于色，用手势不停的对楚展笙表达一些莫扬看不懂的意思，楚展笙也同样笑容满面，用手势与楚雄爷爷交流着。

爷俩儿互相比划了好长时间，楚雄爷爷才微笑的朝莫扬点点头，转身回到他一人居住的东屋，楚展笙赶紧拎起装满春节用品的兜子，帮楚雄爷爷送过去。

莫扬借着微弱的烛光，四下看了看这间小屋，跟前年她在醉态中看到的没有啥变化。所有家具陈设还是那样的质朴整洁，里里外外都十分的干净。炕上只放着一床被褥，洗的干干净净，铺得整整齐齐，一看就知道是位有心的勤快人，才能做出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楚展笙神采奕奕的回到西屋，对莫扬说道：“莫扬阿姨，你今晚就睡在这屋里吧，被褥是干净的，楚雄爷爷把屋子和炕都烧的挺热乎，你就放心的好好休息。我现在有点儿事须要出去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要是感觉困，自己先睡吧，不用等我。”

莫扬突然抱紧楚展笙的腰，着急的说道：“不准你离开我，你是不是嫌弃我？今晚打算把我独自一个人，丢在这间孤独的小屋里感受寂寞吗？”

楚展笙握住莫扬的手，柔声说道：“莫扬阿姨你误会我了。刚才楚雄爷爷告诉我，三层亮子那儿有我家一张戮罗网，今天傍晚他发现网里困住几条大鱼。今晚这么冷，外面气温恐怕会下降到零下四十度左右。要是等到明天早上去捞鱼，冰层会冻得很厚，开凿起来费事。还不如我今晚受点累，少睡一会儿觉，把那些鱼捞出来保存更稳妥。”

“我跟你一块去吧！”莫扬斩钉截铁的说道，“反正我一个人也睡不着，你不在我身边总觉得害怕，不踏实。不如让我跟你去长长见识，看看戮罗网是啥样。”

楚展笙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去三层亮子没啥危险，干活也用不着你，你就跟着去玩玩吧。莫扬阿姨，你到了外面，千万要保护好耳朵、手和脚，这样的气候条件下，在冰雪中活动，很容易被冻伤。”

莫扬在楚展笙指导下，提前在小屋内保护好耳朵，戴上棉手套，换上包裹着包脚布的大棉鞋。楚展笙这才带着莫扬出门，又带上破冰和捞鱼用的工具，沿着悦龙川江的主流向西走去。

莫扬惊讶的发现，此时她和楚展笙经过的冰层上面，满是大大小小的冰块，大的有一人多高，也有的面积如同足球场一般；小的如同砖头，象巨石，有的还尖利无比。整个江面布满了奇形怪状的冰块，还有冰块四周厚厚的积雪，每向前走出一步，都会遇到不同程度、不同形式的困难，不再像他们上獐子岛之前经过的冰面那么平坦和光滑。

莫扬不解的问楚展笙，两处冰面上的环境情况，相差如此悬殊的原因。

楚展笙耐心的解释说：“没上獐子岛之前咱们走的是江通，也就是被才郎村后面的江岛，从悦龙川江干流分割出来的支流。秋季水浅流速低，悦龙川江从上游涌下来的冰块无法进入那些江通河道，所以冰层是在原来水面平静的状态下快速封冻的，就如同池塘一样，冰面很平坦、光滑。遇到大风天气，冰面上面的积雪很容易被风吹走，将蓝色的冰面暴露出来。”

楚展笙一边在嶙峋的冰块之间，踏着积雪行走，一边跟莫扬说话，感觉有些累，就停下脚步稍稍歇了一会儿，然后又边走边说。

“悦龙川干流的情况就不同，由于水深流急，上游大大小小的冰块蜂拥而下。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冰块也会越积越多，最后被封冻在这里。”

说着，楚展笙隐约听到远处有狼嚎的声音，他担心身后的莫扬感到害怕，就腾出一只手来，握住她戴着棉手套的手。

说道：“再往前走，对岸就是狼群岛，经过狼群岛不远就到了三层亮子。莫扬阿姨，听到对岸狼叫不用害怕，那些狼轻易不敢离开狼群岛。咱们走的这条路，与狼群岛之间隔着八百米的冰面，很安全。”

莫扬也听到了对岸的狼嚎，感到身上一阵毛骨悚然，好在身边有楚展笙，帮她增加了许多胆量。

她为了进一步给自己壮胆，笑着说道：“咱们只是隔着八百米距离，路过狼群岛而已，宝彤姑娘曾经两次跟着你闯狼群岛，不是比现在要凶险几万倍。她都不害怕，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莫扬说着，鼓起了勇气，主动挣脱楚展笙牵引她的手，还替楚展笙扛起捞鱼用的工具，以减轻楚展笙长途跋涉的负担。

楚雄爷爷提供的情况十分准确，楚展笙和莫扬果然在戳罗网里捞出十几条哲罗、细鳞，还有鲤鱼、冬鲇鱼等名贵的冷水鱼，最大的重达三十多斤，最小的也有五、六斤重。

楚展笙在莫扬的帮助下，找个安全不易被发现的地方，将捞上来的鱼用雪埋藏在冰块之间，等天亮以后再开着吉普车来取。然后，楚展笙背着一条十几斤重的哲罗鱼，与莫扬一起兴高采烈的回到獐子岛上。

楚雄爷爷留在獐子岛上，亲自煎炒了一钵子大马哈鱼籽，来犒赏凯旋而归的楚展笙和莫扬。楚展笙一粒一粒的品尝着，钵子里装着的这些味道鲜美、营养极其丰富的大马哈鱼籽。把肚子吃饱之后，楚展笙和莫扬一起，兴致勃勃的欣赏钵子里面剩下的鱼籽。粉红色的圆圆颗粒，晶莹透剔，如同珍珠一样富有光泽，引人入胜。不仅看着会让人垂涎欲滴，而且还会暇思神往，似有所悟。

楚展笙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的陷入沉思。此时已经听到挂在东屋墙壁上的老式挂钟，敲响了子夜的钟声。楚雄爷爷在东屋炕上已经睡着，剧烈的鼾声十分响亮，隔着两道房门还能清晰的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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