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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黄龙士归家 厉陌述境 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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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你是什么时候入我山庄的？”厉陌笑着看着黄小鱼，他走到黄小鱼五丈距离，只勾起左边的嘴角，双眼眯成一条缝，双手交于身后。

黄小鱼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飕飕，他立马低下头，思考最近做错了什么，每次看见厉陌出现这个表情，他就会被训练的欲仙欲死，虽然每次训练完都会有一段时间的爆炸式提升，但是在途中还是很令人恐惧，一回想起那时候受的训练，原本稳稳地握剑的手都有不由自主的颤抖一下。

上次他因为一日训练中少刺了十剑，被罚在百丈瀑布下刺剑一千次，如果仅是如此，黄小鱼也还能松一口气，毕竟这还是有机会做到的，可是厉陌看他刺完一百剑后，让他换了一把剑，原本那柄剑被换成一柄重剑，光是提起就浪费大半气力，还要完成刺剑的标准动，简直是难上加难。当时他就想放弃了，可厉陌随意抛出一句话“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是回家去陪你母亲吧，好让她瞧瞧自己的儿子是何等的有出息，读书读不好，经商经不好，连练剑的苦都吃不了，那你还是回家卖些许力气吧，这还是能让你们两吃上饭，别的不说，你现在气力肯定比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要强些”便激得黄小鱼急红了眼，在胸腔中憋着一口气，狠狠地刺着剑，即使手臂酸麻，也不肯放下。

而那厉陌在看他刺了五百下后，又懒懒地从他躺着的那块石头上翻了个身，让他下来换剑，他一腔怒火，不甘和咬牙早就在枯燥又耗力的刺剑中消耗的一干二净，他双手提着重剑，走到厉陌身边。厉陌从身上掏出一柄匕首，抛给他，并留下话“记住，用它刺出剑气来，要没入那边的石壁三寸。前面五百下你没有刺出剑气我无所谓，让你偷下懒也没关系，这五百下还是要有，不然，我看的多没劲，看着一头蠢驴那边傻傻地只晓得用自己气力刺剑，而不知道怎么用好自己的四样东西。”黄小鱼想张口骂人，没等他吐出话来，一颗丹药嗖的钻进他的口中，通过此进入他的肚子，与此同时，丹田处升起一股暖流，不断地流经全身，滋养着他的筋骨和肌肉，修补他刚刚逞强而拉伤的地方。

他咬咬牙，转身进入瀑布。期间不知因身形不稳而跌落几次，但仍刺着。直至最后麻木，当他被厉陌抱下来时，他早已没了表情，只是左手仍死死握着匕首。厉陌看到此举，笑起来，双掌化翻飞的蝴蝶，不同力度拍击他的身体，“好的胚胎也需要打磨啊，小鱼，千万别怨恨师傅。要在这里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可不是光说说就行。这期间的辛苦，可不能让你少吃，不然怎么才知道，得到的和失去的到底有多珍贵。”说罢便伸手将他手中的匕首轻轻抽出，同时换了一柄黄小鱼刚开始刺的剑。厉陌摸着匕首柄被嵌进的手印，良久站立。

从回忆的影子中挣脱出来，黄小鱼满头大汗地抬起头看着师傅，低声说道：“一年前。”

“这么快就一年过去了，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那时候还在战乱，你母亲居住在我山庄底下能寻得一份安稳，得到我的承诺你才安心练剑，那时候你眼里充斥着那么多慌张和不忿，即使是练剑也只是浅尝辄止，似乎只是想在我这里混下去。如今却肯踏踏实实学剑倒也不错，只是骨子里还有那么多的淘气。”厉陌缓缓吐出这些话。

黄小鱼心中警钟大响，这根本不是平常的师傅的态度，事出寻常必有妖。黄小鱼换上一张讨好的笑容：“师傅，您好好说话，你这样说话我不太习惯。咱们有事说事，别用这种语气跟徒弟说话，怪难受的。是让我练刺剑还是练剑术，我一并都接着。”

“好！”厉陌用力拍起掌来，眼中的笑意都快洋溢出来，而黄小鱼寒毛倒立起来，右脚悄悄向后退一步。厉陌瞧见他的动，开口：“小鱼你有这个觉悟和勇气很不错，我正愁没有人能帮我完成这个计划呢。”

黄小鱼明白此时不跑之后再也跑不了了，左脚直插入地面，扬起一堆沙尘，快速以右脚为核心，身体急速向后飘去。厉陌的声音从远方飘来“怎么，小鱼，不想参加这个训练吗？可以获得很强很强的力量哦，足够保护你的母亲哦。怎么样，有没有心动？”

“师傅，这次我绝对不会再参加你所谓的训练了，我宁可练剑也不要再强化我的体魄了。这不是强化，这是把我往死里练，然后让我死命从阎罗王手里抢回来自己的小命。师傅啊，我现在也有一定实力了，大底是什么境界不清楚，但是貌似看以前走出山庄的师兄，我大约摸可以击败一半以上的人，按照您的说法，我现在可以寻三品官员的麻烦，这样的实力可以保护我母亲了。”黄小鱼边走边说，还不停的转头寻找厉陌的身影。

“哼，小鱼，看来我对你的教育还不够深刻，竟然可以让你以为你这水平能保护你要保护的人，看来接下来的训练难度要加大了。”厉陌满是心痛的说出话来，伸手一擒，任凭黄小鱼不断转变方向，仍是乖乖到了厉陌的手底下。在旁人看来似乎是黄小鱼不断闯入厉陌那儿，而对于黄小鱼来说，厉陌的手已经封锁住他所有出逃的路线，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拔出腰间的剑，凝神注视，手腕急速抖动，刺出数朵梨花，“开！”黄小鱼大喝一声，眼中一道精光流转，逐渐转成一个圆圈。

厉陌瞧见黄小鱼还手，点了点头，右掌还是原封不动地递出，只是在递出的途中，右掌不断凝聚着金光，直至覆盖整个手掌，此后手心光芒处张开一条缝“此掌名曰闭目。小鱼，接好了。”

黄小鱼剑势已成，气势呼应着坚定的信念。便是泰山挡在眼前，也能刺出一条道供我行走，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当守之人，此剑可守，黄小鱼心中平生一股信念。黄小鱼大笑：“当让师傅开目才好。”夹着一去不复返的勇气朝着厉陌飞去，在途中，土地寸寸裂开，蜿蜒出一条龙的身影。

“蚍蜉撼树谈何易！不自量！给我破”厉陌朗声道。只见得厉陌右手抵住黄小鱼的剑尖，从剑尖传来的硬实感和剑势的被阻止使得黄小鱼一愣，“怎么可能。”黄小鱼眼中的圆圈光芒更胜，衣衫无风自动。

“小鱼，你学武功的时间太少了，太容易坐井观天，还是乖乖让我打磨打磨你把。”厉陌右手如蛇一般绕过剑尖，身子也随之向前滑去，右手化鹤喙啄向黄小鱼握剑的手，连啄十八下，每一次都在空中留下残影，每一下都使黄小鱼倒退数步，稳不住身影，然而黄小鱼还是没有放手，右手勉强击出想击中厉陌右手，却是没有打到。

“最后一下，小鱼，乖乖躺在地上吧。”厉陌右手在空中留下残影，击中黄小鱼的左手食指。剧烈地麻痹感袭来，黄小鱼身子直接倒在了地上，正好在他原来的位置。“就这样你还想守护住你想守护的东西？”厉陌斜着眼看他，“现在的小年轻都这样吗？给你半柱香休息，回来直接训练。”说罢转身便走，黄小鱼看着厉陌远去的背影，笑了“幸好我一直握住剑，不然肯定连半柱香休息时间都没有，看来还是我太弱了，不应该啊，那一剑应该可以刺破防御。让我好好想想。”

在黄小鱼冥思苦想的时候，他看不见厉陌转身后那肆意的咧嘴无声的笑。

半柱香后，黄小鱼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而厉陌也不知何时到了黄小鱼背后，拍了拍他的肩：“休息好了吧？”

黄小鱼无奈说道：“师傅，下次你要给我加训，能不能直接说，还一定要跟我动手？或者直接说明白，我刚差点就……”

“就什么？”黄小鱼还没有说完便被厉陌一巴掌打在了后脑勺上，“就你这三脚猫工夫，再去练个几十年说不定才能伤到你师傅我一根掉下来的汗毛，还是最脆的那种。真的是，学了一年，工夫没怎么厉害，心底对自己的评价倒是涨起来了。跟我来。”厉陌说罢转身走进一个院落里，周边种满了菩提树，大树洒下的影子慢慢吞没厉陌的身影。

黄小鱼心念道：“师傅还是很关心我，想让我努力成长，早日变强，嗯。”于是暗自捏了捏拳头，便提着剑往厉陌离开的地方走去。

数个时辰后，“我错了，我一开始就不该抱着师傅是好人这个念头的！！！”一道声音响彻了整个山庄，声音戛然而止，明显之后还有许多话没说，而后另一道声音响起：“都好好练剑，不用管这个声音。”

在练武场练剑的弟子听到后不敢停下手中的剑，只是人群中的古桦心不在焉，暗想“这个声音好像是小鱼的。究竟发生了什么。”

武兴初年三月十五日

“师傅，给口饭吃吧。都一天了，我就吃了昨天的早饭，然后跟你打了一架，蹲马步蹲到现在，别说是我了，就算是三个我，也受不了啊。师傅你不能这么对待我……”厉陌忍受着黄小鱼边蹲边叫嚷的举止，对着他说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懒懒的转了个身，背对着一篮饭菜。

黄小鱼见状，慢慢地将自己身子提起，恢复原状，活动了下筋骨，一个虎扑到饭菜旁，开始大快朵颐。不一会儿，黄小鱼摸着还是扁扁的肚子感慨“师傅，你说练武就练武嘛，不要饿着我身子，怪难受的。还有，为什么师傅你让我一直蹲马步啊？我觉得这个完全没有用啊，还不如跟您对打来着爽……”厉陌听到此话立马转身，吓住了还要继续说下去的黄小鱼。“小鱼，你有没有想过这辈子想干些什么？难道只是要让自己母亲过上好日子，能够不受欺负就好了？有朝一日你的母亲必定要早你离开这个人世，那你有没有想过到底要干嘛？我让你蹲马步，是因为边锻炼你的耐心，边让你有时间思考。”厉陌严肃的神情映在黄小鱼的瞳孔中，显得格外郑重其事，黄小鱼被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有些手足无措，握剑的手有点微微发颤，他小声地说：“师傅，我知道您说的有道理，可这目标我一时间找不到啊。要不”他抬头看向厉陌，“师傅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帮你去完成好了。”

厉陌看着他最小的关门徒弟，看着他一脸真诚的样子，忽然笑起来，笑着笑着他站起来，走到黄小鱼身边“说实话，我这辈子只有两件事想做，第一件事是和你师娘重新一起生活，第二件事就是去教训天上的人。这第一件事我估摸着还差个几年，要是你努力，说不定几个月就可以，这第二件事也得等你第一件事完成才行。”

黄小鱼有点疑惑：“师傅，你跟师娘一起重新生活，为什么跟我有关系，两人喜欢彼此，不就可以一起生活了？还有为什么是重新生活呢？师娘为什么跟你分开，是不是你……”

“小鱼，你的话为什么会这么多？要知道，江湖的姑娘不会太喜欢话多的男人，都喜欢那种冷酷的男子，带着白色或黑色斗笠，摘叶杀人，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那种。像你这样的，很难找到姑娘喜欢啊。”厉陌无不担心的说。看见黄小鱼一脸奇怪的样子。厉陌便知道黄小鱼要说出一些让他无奈的话。“师傅，为什么姑娘不喜欢话多的，那些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的像古桦师兄那样的，哪有什么意思……”“不不不，人古桦长得帅啊！要知道，冷酷基本和帅是沾边的。”

“师傅……”“停停停，别说了。回去蹲你的马步。”

“哦。。。。”黄小鱼满肚子的话才吐了不到半点，被厉陌像赶鸭子一样赶回原地。

等到黄小鱼摆好姿势后，厉陌变戏法似的从旁边的饭菜中掏出一壶酒，说道：“看你没有什么动力，就知道你对武功没有什么概念，那我今天就给你好好讲讲，可好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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