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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犯 浑（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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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首歌唱道：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我们知青点也有八大不准：不准抽烟，不准喝酒酗事，不准谈恋爱，不准拿农民东西，不准打人骂人等等等等。

可我没能按八大不准严格要求自己，在这个山岙中迷失方向了。也许，人生就是一个攀登高峰的过程，可我不懂规划自己的人生，不懂寻找自己这一生的山峰，进入了一个浑浑噩噩的状态，行走重重的迷雾中。

我最大的迷失是没能注重读书自学，没能及时意识到自己文化基础的低浅薄弱，从而搜罗多多益善的书耤，在农村边劳动边学习，不断进行自身的文化建设，提升自己文化水平，为自己的未来做好知识储备，时刻准备着。

事实上，我是欠着学习债务走出校门的，小学语文里的许多古文都没弄通弄懂，小学算术里的许多应用题都还不会解。

我是个有负青春韶华的人，在漫长的上山日子里，我不仅没设法去还清自己有学校读书时欠下的学习债，就连老师教会我的许多知识都在一点一点地还给老师。这就注定，我的今后不会有好的人生建树。

事实上，知青点的八不准是说说的，谁也不会管你，比如抽烟喝酒，我们知青点凡男的，没哪个不犯的；再比如骂人打人，我们所有知青都参加了那年大旱的争水之战，除了我怯懦以外，个个勇敢善战；再比如不拿农民东西，在我们缺菜吃的时候，我们知青就会结伴出发，悄悄潜入农民的自留地，拔些青菜萝卜回来那是常有的事；再比如说恋爱，除了我以外，基本上都结双成对地走在一起。

我们的带队干部基本上就是个老年痴呆，他已经退休了，因是荞麦坞人，就让他回老家老有所为发挥余热。他对自己的东西是分得很清的，你想抽他一支烟都不行。但他对国家补贴给我们知青的钱还有我们从生产队分来的粮就犯大迷糊了，国家补贴给我们知青的钱是让他管着计划着用于知青的生活的，但他管着管着就当成是自个的了，用我们的钱玩别人的老婆；我们从生产队分来的粮，常常被他借出去，当人家还时，他就叫其挑往他自己的家里去。

带队干部的老有所为让我们知青非常不满，但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们又拿他没办法。我们就商议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捉弄他。

于某个天寒地冻的夜晚，我们集中在一个离去带队干部住房最远的房间，然后，拿脸盆的拿脸盆，拿碗勺的拿碗勺，拿酒瓶的拿酒瓶，拿锄镰的拿锄镰……大家齐心协力轰轰烈烈的敲起来，带队干部果真暴燥起来了，扯着沙哑的公鸭嗓子喊“别吵了，别吵了”！他越喊呢，我们越敲得来劲。

可怜他老人家没法，只得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爬起来，穿上棉大衣找上门来了。就在他走近我们的门口时，我们的敲击“嘎”然而止了，只听得他嘟哮嚷嚷自言自语的说“哎，这就对了嘛”！可当他离去回到自己温暖的房间，重新钻进热乎乎的被窝，以为可以安稳睡觉的时候，我们的协奏曲又震天动地的响起来了！

每当我跟着瞎胡闹以后，心里总会感到一种后怕。我曾答应过母亲，“上山下乡”后我一定好好表现，思想上积极要求进步，出满工出尽力参加生产劳动，虚心“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给领导给大家一个好印象，争取早日上调进城工作。然而凡事说说容易做做难啊！

我心灵的深处始终潜藏着一个驱之不去的心魔。有时，心魔会悄悄地发作，让我失去理智，显出一种本性的丑陋。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本没有条件追求爱情追求女人，但我依然摆脱不了对女性的好奇，我盼着哪个村夜晚放电影的好时机，好“混水摸鱼”。

当年公社副女书记的那一巴掌根本就没将我劈怕，我混在熙熙攘攘看电影的人堆里还是那样色胆包天；我还是喜欢在夏日里去水埠头，揣着一颗不可告人的心，看女人洗衣服；我甚至钻进了杨柳丛中，与一位素不相识的村妇发生了我不该做的事。

夏日里，一俟日落西山歇工了，我就会迫不及待地赶去无名溪边洗个澡，然后找个女人多的埠头洗满是汗渍的衣服。其实，洗衣是个由头，想看女人才是真的。我一边磨磨蹭蹭地洗衣服，一边就拿一双很不老实的鬼眼偷看女人。

一边洗着衣服，一边“嘻嘻哈哈”笑着说着的女人们身边，有一群光着屁股的男孩，一会跑到水里打水仗，一边冲上岸肉搏。

每天出工，我等着歇力，喜欢听明竹讲那些女知青都避而不听的故事，可男知青都会围着他请他快讲，他就一边拿着竹烟斗抽着黄烟，一边绘声绘色地谈起故事来了。

这个爱说故事的老农民叫明竹，他过好烟瘾，就把他手里的竹烟斗递给我，让我也过过烟瘾。

我从八岁就沾上抽烟了，那时，我家的农民房东常常派10岁光景的儿子去菜园拔草，这叫乌尻的小鬼就常常拉上我，帮他一起在他家菜园拔草。拔完草后，他就给我一支经济牌香烟抽。这烟当时买八分钱一包。

烟是个不能碰的东西，碰了就会上瘾。我在知青点的有个半夜醒来，烟瘾上来了，可我断烟了，就开门出去满地找烟屁股，希望能找到几个还能点燃吸上一二口的烟屁股。认识明竹后，我就常常蹭他的黄烟抽。明竹不仅乐意把他的那竹烟斗递给我抽，还邀我上他家玩。

在端午、中秋、重阳等传统节日到来时，我就会去代销店买上一鳖壶黄酒去明竹家吃晚饭。

后来，我离开荞麦坞很多年后，还是很怀念明竹，写下过如下文字：

《一壶老酒》一珍藏就数十年了那时的我还不谙世事他是世代耕耘的老农田间地头相遇仿佛前世失散今世相逢他有满肚的故事每则都解乏醇正端午了立夏了中秋了重阳了我就会拎上一壶老酒去他家翻山越岭一壶酒不多装满的知心话绵绵长长直至夜深沉他拎着马灯相送十八程自大返城后泪别

城乡相隔再难相逢一壶老酒珍藏着心底的真情时日越长醇香越浓

当我再打开这壶酒时

他已上天堂

我只能将酒敬洒在

天堂的门前

与他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默默地对饮

在荞麦坞知青点的日子里，我除了跟明竹是莫逆之交，还曾跟民兵连长唐古有过一段令人难忘的交情，是他给了我一次当兵的机会。

接着，我的《二次从军梦》能梦想成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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