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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欲加之罪（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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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萧晟睿的心里瞬间如被冰雪倾覆，不敢置信似的又重复道，“你说是中毒？”

李太医背后的汗已经将官服浸湿，他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嘴唇颤抖着说，“微臣不敢欺瞒圣上，从胎儿周身来看，这……这……中毒的时间并不短啊。”

他的确是冒着掉脑袋的可能，将这话说了出来，身为太医，却没能提早发现实在是罔顾他的职责所在。

“是她！一定是她！”

妍婕妤咬着嘴唇，吃力地抬起手臂指向不远处的元甄，眼神狠戾而又决绝。

“皇上，就是珍妃，是她害了我们的孩子，嫔妾早就知道她不喜欢嫔妾，嫔妾住进这凤仪宫，就没一天看过她的好脸色，一定是她，她讨厌嫔妾所以看不得嫔妾怀了皇上的龙嗣！”

萧晟睿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元甄静静地站在原地，并不急于开口解释。

“欣妍，你这纯粹是自己的猜测，朕相信珍妃不会做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将目光收回，侧脸看着她说道。

“皇上……”卫欣妍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不知他为何这般笃定珍妃不是那凶手，心里的委屈已经到了巅峰，刚刚止住的泪水此刻又再度决了堤。

“李太医，所以这胎儿，是因为中毒的缘故，才会胎死腹中的么？”半晌，元甄才缓缓开口问道，她此刻的神色之中已不见方才的怜悯，更没了那丝淡淡的悲切，只剩下冷冽的寒意。

李太医将头抬了起来，唯唯诺诺地说，“回娘娘的话，微臣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那么，胎儿中毒胎死腹中，说明妍婕妤中毒的时间也不短了，为何你却一直没能查出来？”

闻言，他悚然一惊，该来的总会来的，即便萧晟睿没反应过来斥责他，可珍妃却丝毫不含糊，胎儿中毒并非一日两日，亦是积少成多，这便是他最大的失职啊！

可……他的确是没有发现妍婕妤中毒的症状，即便嗜睡，那也怎么都不会联想到中毒上去的！

“哗，”的一下，李太医便就势跪倒在她面前。

他伸手拭了拭额头上的汗珠，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微臣……微臣有辱皇上的使命，未能及早发现，却是是微臣的指责啊，但微臣敢说，这投毒之人应是极其小心量度才是，否则，微臣怎可能一点都看不出来！”

“本宫之前发现一件事至今不明所以，还请李太医为本宫解答一二。”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跟前的李太医，面色犹为的平静。

李太医嗫嚅着说，“娘娘……请说，微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服用极其微量的朱砂能致命么？”

“这，自然是不会的，朱砂本是一位药材，宫里多用于心神不宁导致的心悸与失眠，”他不知道她为何此时会问起这个，只好照实回答：“且朱砂甘寒质重，专入心经，寒能清热，重能镇怯，故而具有安神，清心的作用，最适于心火亢盛导致的心神不宁、烦躁不眠的症状。”

“哦，是么，”元甄走到寝殿中的桌子旁，捻起桌上篮筐里剩下的一块杨梅，若有所思地说道，“先前本宫听说妍婕妤自怀孕之后，酷爱吃这杨梅，”

“这其实本没什么好奇怪的，怪就怪在旁人若是怀孕嗜睡，那也通常在有孕初期，可妍婕妤恰恰相反，她刚来凤仪宫时，并不嗜睡，甚至精力还颇有些旺盛。”

她斜睨了一眼床榻上的卫欣妍，接着又说：“可本宫听凤仪宫里伺候她的宫女说，她爱上吃这杨梅，也开始变得嗜睡，本宫就在想，这杨梅是不是有何问题，”

说话间，卫欣妍的拳头在袖子下已然握得紧紧的，仿佛即将要听到她不愿去听也不愿去面对的事实。

“前些日子，本宫来这里，便带走了一些，还让人去太医院检查了一番，”她微微蹙眉，仔细地将杨梅拿在手中端详，“这些杨梅啊，都被浸泡了些许的朱砂在面上。”

她的话仿佛晴天霹雳般，刺入在场之人的耳中！

李太医闻言不住地摇着头，带着几分悲凉的语气，说：“娘娘啊……这朱砂常人用了的确是对身体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可……可……”

他并未说出口的话，寝殿内的人全都能猜得到，自然是有孕在身的人是不能服用的！

萧晟睿早已经沉下了脸，数度按耐不住的愤怒，此刻再也忍不住发作了，“珍妃你好大的胆子，既然你一早便知道，为何不拦住她，朕让她住进这凤仪宫就是让你多多照拂她，你……”

他已然气结，怒气仿佛要从眼神中喷发出来，看向她的目光就像无数的箭矢朝她射去。

“皇上……”妍婕妤哭哭啼啼地再次朝他怀中涌入，“嫔妾就知道是她，您方才还不信嫔妾的话，若不是她，嫔妾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您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子做主呀。”

元甄似乎早就猜到她会这样，听到她的话，并不觉得意外似的，嘴角反倒是含了一缕淡然的笑意。

“妍婕妤，你能以孩子的名义，向上天起誓么，说你从来不知道这杨梅里有什么，你说这番话，对得起那夭折的孩子吗？”

卫欣妍一怔，随即又哭了起来，呜咽着，说“皇上，事到如今珍妃还敢拿孩子说事，她当真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啊，竟然当着您的面这般侮辱嫔妾，还要带上我们那本来就命运多舛的孩子啊。”

悲悲切切，凄凄惨惨，声泪俱下的哭泣声中之中，到底有几分是为了孩子，又有几分是为了她自己，只有她才知道了。

萧晟睿听得心烦意乱，起身走到元甄面前，极力压抑着心中的烦闷与怒气，冷冷地问道，“朕问你，你既然知道早有人要下手谋害她，你为何不一早来告知朕，还是你，根本也不想这孩子生下来！”

“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孩子掉了，其他所有人都要体会一下你的丧子之痛？”

元甄只觉心里一阵悲凉，“对皇上来说，那只是我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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