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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不动声色（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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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说着，她便声音低了几分，撅着嘴，一副委屈的样子，“奴婢怎敢胡言乱语，你方才真的做梦了，还叫了将军的名字，奴婢听得清清楚楚的。”

元甄睡眼惺忪地说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不记得做梦了，更不记得梦到谁了。”

采菊嘴角含笑，摇着蒲扇，“娘娘说笑了，做梦也不尽是都记得住的呀，很多梦不是都在醒来的一瞬间就忘了么。”

“我当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她摇着头说道。

“想来这些日子娘娘对索将军的婚事也是放在心里了，奴婢都听到娘娘好几次在梦里叫索将军的名字了，这才会日有所思……日有所梦吧。”采菊眨着眼睛，诚然地说道。

“什么日有所思日有所梦的，”萧晟睿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了殿内，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朕还怕惊了珍妃午休，没想到已经醒了。”

元甄赶紧坐起身来，朝他看去，他的眼眸明明平静如水，不知怎的，她却觉得那眼神仿佛被外面的骄阳灼烤过一般，恍如一束刺眼的强光，彻头彻尾地照在自己的心里。

“珍妃是做梦了么？”

她陡地一凛，只觉得大热天里后颈顺着背往下一凉，分明是冷汗逼迫而出，不知道采菊的话他是否听到了，也不知他听到了多少。

“皇上……”还未等她开口，采菊却是抢过话来，瞪着一副惊惶的眼睛，大惊失色地看着萧晟睿，战战兢兢地行礼道：“奴婢见过皇上，回皇上的话，娘娘方才是做梦了，但也……不算是吧。”

元甄侧过身，眼里带着疑惑，心里更是惊诧不已，不知为何她要这么说话，明明一句话就可以带过的话，偏偏从她嘴里出来像是个模凌两可值得一问的事情。

果然，萧晟睿眼光瞟了她一眼，问：“什么叫做了梦，又不算是梦？”

“皇上，这么热的天您怎么来了，”她打断道，“小心遭了暑气，采菊，快去给皇上准备一壶冰镇的甜水来。”

采菊迟疑地说道：“奴婢，奴婢不敢离开，奴婢还未回答皇上的话呢……”

“是了，那你说便是。”他淡然一瞥，若无其事地坐在了塌上，伸出两指拨弄着另一只手上的扳指。

采菊小心地觑了珍妃一眼，这才犹犹豫豫地说道：“娘娘午休说了梦话，恰巧让奴婢听到了，可娘娘却说她不曾做过梦，这……就是奴婢方才说的做了梦，可是又不算做梦……”

她以为萧晟睿还要问下去，正面露难色，一副扭捏的样子等待着他开口，可半晌，才听他说道：“行了，去准备些解暑的甜水吧。”

采菊领了话，磨磨蹭蹭地退出了殿中。

心里的疑云越积越大，没道理皇上这般平静呀，昨日她才用银两买通了皇上身边一个小太监，今日便是那小太监提前来告知了她，皇上午后会来凤仪宫小坐。

她知道皇上向来体贴珍妃，选了午后这样的时间，自然会让人不必通报，悄声前来，是以为此她才会听到响声后便叫醒了珍妃，说了那些话。

敢肯定的是，皇上一定是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可就不知道他为什么宁愿当作不知道，也没有在珍妃面前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准备好冰镇的甜饮，她小心地端着托盘，缓缓进入殿内。

珍妃同皇上正有说有笑的样子，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倒是她因为心虚，好几次差点将托盘中的水壶撒出来。

“珍妃可知索将军已经同意了这次和亲的事情？”萧晟睿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前几日公主来过，臣妾见公主那般欣喜，也猜到了好事将近。”她语气淡然，尽量将事情说得稀松平常，她刻意隐去那日后面发生的事，既然已经事成，就不需要再让他生了什么疑心。

虽然不愿承认，但也不可否定那日她也看出来索沁明显是有些不满的，萧晟睿这么说，想来索沁已经禀过他接受和亲的事情了，若自己此时再说什么，那不就显得画蛇添足了。

这几日她也觉得心口堵得慌，从前她对索沁的心意当真是半分都没察觉过，更别说对他有过任何想法，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总是让她回想起来觉得隐隐的不安。

他凝了一缕和静的笑，说：“是啊，这的确是件好事，索将军当真是为朕分了忧，也不枉朕如此器重他，但愿他是欣然接受这门亲事的把。”

元甄一怔，眸色微动，温然说道：“那是自然，索将军想来也是想明白了，皇上真是体恤他，他不可能感受不到，再说了，公主不只是身份尊贵，容貌性子也是不错的，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他当然是欣然接受了。”

“嗯，”他将手中取下的扳指重又套回指间，不置可否地应了声，片刻后，又低声说道：“公主对他倒是真情实感，连朕都看得出来，还好这次和亲的不是朕，否则就是生生拆散了一对鸳侣了。”

“是啊，公主活泼好动，索将军沉稳寡言，虽说两人看起来性子截然不同，但这样说不定还能互补，婚后有公主作伴，索将军兴许还会被改变不少呢。”她和悦一笑，这话发自肺腑。

说完，她低头想要端起杯子，却见采菊失神地盯着杯子，可手中的壶已经将杯子斟满了，瞬息间那杯中的水便溢了出来，“采菊……你在干嘛！”

采菊一愣，赶紧停下来，仓惶地说道：“娘娘……奴婢……奴婢的错……”

元甄并未喝叱她，不过只是提醒她一句，可她却含着泪跪了下去，“奴婢笨手笨脚，请皇上、娘娘赐罪……”

“你这是做什么，本宫又没怪你，你今日到底怎么了……”元甄郁然叹气，道：“快将这里收拾干净才是。”

萧晟睿斜睨地上的人一眼，并未出声，只是眼里不自觉含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眼色。

“是……”采菊起身，垂着头，慌慌张张地擦拭着案几的水渍，眼中的泪却未停止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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