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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彻骨心寒（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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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她上前一步，目光在他脸上逡巡着，“皇上，是臣妾管教不善，才会让采菊做出许多蠢事来，但她到底是臣妾宫里的人，要罚要打就让臣妾来吧，别脏了皇上的手。”

“你知道你要带走的是什么样的人么，还是你甘心留一个祸患在身边，她的心思可比你复杂多了，这样的人留在你身边终有一日会成大祸的。”他的话虽然隐约透着关怀，可声音听起来却是凉凉的，恍若冰冷月色下的一汪水，直沁人心骨。

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捏紧了袖中的手指，心下一阵慌张，再没了方才进殿时的气定神闲，她只是觉得知道，只要采菊还在宫中，她便能从他这里带走。

但若是……

“皇上，是不是祸患我自会决断，但眼下，她犯了错，理应由臣妾来处罚才是。”她的目光带着期盼，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你总是这么为了旁人来求朕，难道你就不为了自己来求一求朕么，你觉得昨天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还是觉得朕心里自然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他起身，一步一步地迫近她的面前，她只觉得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随着他的靠近而越发强烈起来。

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萧晟睿全都看在了眼里。

“怎么，你是怕了朕，还是不愿意靠近朕了？”他的声音低沉，语带森森寒意地说道。

“是不是去了一趟将军府，就觉得在朕的皇宫里就待不下去了？”

元甄淡淡冷笑道：“昨天臣妾来求见皇上，是皇上不肯见臣妾，臣妾说要同皇上解释，是皇上口口声声说不想再听臣妾解释，皇上您究竟要臣妾做什么才满意，才能原谅臣妾？”

“所以，索大将军现在是珍妃唯一依仗的人了么，”他并不接她的话，话锋一转，便道：“是不是出了任何事，你首先想到的便是索沁，只有他会在关键时刻救你的命，也只有他会替你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

她哑然失笑，“看来皇上是认定了臣妾同索将军的事情了。”

“是朕认定了，还是根本就有其事！”他赫然提高音量，随即将珍妃写给索沁的那封信扔在她的面上，“这没有冤枉你吧，信是你写的对吧，是你在信中让索沁帮你找到剩下那名歹人的吧！”

元甄咬着嘴唇，将信捡了起来，盯着那封信，低声道：“是，是臣妾写给索将军的信，此事索将军有去过现场，对现场周遭都有印象，臣妾不过是提供些线索罢了，难道皇上不想查出是谁将臣妾带走了吗？”

“哼，你的借口真是张口就来，朕真的佩服你的临危不乱，和你的从容不迫！即便他去过那里，又如何，他一己之力，抵得上朕的千军万马吗，若朕要找一个人难道比不上索沁吗！”他的目光犀利而敏锐，似是要穿透这咫尺的间隙直刺她的眼睛。

“在你心里，朕果然是不如索沁的，”他悠然叹了口气，自嘲般地又说道：“朕实在是好奇，朕一国之君，主宰着整个万里山河，怎么就不如一个索沁了，还是说，”

“你本就是个欲壑难填的女人，给你再多都不会满足，有了荣华富贵又渴望外面的自由世界？”

元甄眸光一黯，抿了抿唇，带着复杂的神色看向他，“看来皇上终究还是不懂臣妾的，臣妾多说也是无益，我们还是冷静一下吧，今日臣妾来并不想同皇上争执什么，只为了来带走采菊，还请皇上网开一面，放了采菊。”

他的嘴角嘲弄地勾起，眸光却是冷冽地直慑人心，“朕说过了，你带不走她的。”

“皇上！”元甄虚弱地跪了下去，一张脸更惨白了，“求求您了，采菊自臣妾入宫后一直跟在臣妾身边，臣妾在这宫里浮浮沉沉，采菊却始终不离不弃，如今不管她犯了什么错，皆有臣妾一力承担，还望皇上开恩。”

“你要带走她，去哪里，她如今已经被扔进乱葬岗了，珍妃你要寻她，去那里寻便是了。”他拧着眉，沉声道。

元甄只觉天旋地转，眼前瞬息间便黑了一片，她扶着一旁的凳子，不住地喘着气，“皇上您是骗臣妾的是不是，您明明知道臣妾同采菊的感情，您不会的，你不会连采菊都从臣妾身边夺走的，你不会的。”

她反复呢喃着那句“不会的”，目光却是空洞迷蒙了起来。

萧晟睿的心里一紧，背过身去，道：“朕已经赐死她了，珍妃还是早点接受这个事实吧，别再为了一个宫女这般狼狈，你好歹是一宫之主。”

“她对皇上来说，的确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宫女，可她对臣妾来说，何止是一个宫女，皇上，您……您怎么能这样，您这是要生生碾碎臣妾的心呀！”

“那朕的心呢，你这般关心一个宫女，又何曾关心过朕，有没有问过一句朕难不难受，”他厉声呵道，“她这种卖主求荣的人都值得你为之心碎，那朕又算什么呢，在你心里，连一个宫女都比不过吗！”

元甄缓缓地扶着凳子站了起来，整个人垂着头，一副沮丧的模样，她的嘴角含了一丝冷意的笑，“至少，她曾经是真心信任臣妾的，也是真心心疼过臣妾，在冷宫时日夜逗臣妾笑的是她，臣妾上一个孩子离开时，是她日以继夜陪在臣妾身边的。”

“一个人的一生怎么会一点错都不犯，倘若因为一两次错就抹杀了她从前所有的好，那生而为人还有什么意义。”

“你可知道她做了多少事情吗，你这么说朕，是觉得朕太残忍了么，”萧晟睿犹自不服，“她在朕的面前说过多少次你的事情，你和索沁的事情，你知道吗！”

她凝眸看着眼前的人，见他清明的眸中闪过一丝悲伤，还有种深深的无奈。

“那皇上信了么，倘若皇上信了，那你就不该赐死采菊不是，”她目华微冷，语气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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