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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致天山（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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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致天山

一

没有到过天山，

我日夜向往天山；

未曾见过天山，

我常常思念天山；

梦中登上天山，

我真想一去不还！

天山路远，

路远才能磨练脚板；

天山峰险，

峰险方可练出斗胆；

天山雪寒，

雪寒叫我想起雪莲。

因为京华的路太舒坦，

我甚至有点儿筋骨酥软；

因为京华的饭太香甜，

我才感到越吃人越馋；

因为京华的风太柔和，

我的诗便越写越平淡……

二

也有高楼与小院，

组成了都市的不平坦；

虽说大车与小车，

各自都有内心的赞叹；

而那冬装与夏装，

把一年四季的颜色变换，

生活的调色板，

在我身边，

随着地球的旋转而旋转……

这一切呵，这一切——

又岂能比得天山里的树木和石头，

有高有矮，有红有绿，

一目了然！

三

把一切都袒露着——

袒露着肉体，

袒露着情感。

把一切都敞开着——

敞开着山谷，

敞开着心肝。

高大与低矮，

都没有遮拦；

伟岸和细小，

都不用幕帘；

在这里，一切都是平衡的：

高与低，

动与静，

硬与软，

大与小，

组成了天山的气势和曲线……

四

天山的根须，

是一方又一方巨石，

从地心深处攀援——

为了把俯瞰世界的高峰

耸入云间……

假若天山和大地，

不再血脉连贯；

所有的高峰，

都将会凌空折断！

五

呀！天山

你是石子和泥土、山泉

混合而成的信念——

勇敢地站着，

面对一切荣辱与艰难。

有最硬的脊梁，

才有最美的身段……

六

天山上的小草，

天山上的雪莲，

就象情人一般相互依恋。

没有相互间的忌妒，

没有同类中的践踏，

一切都显得和谐而自然！

七

冬天有冰雪，

夏天有清泉，

冰雪守护着石头的梦，

清泉拥抱着葡萄园……

八

只要不是人堆的积木，

只要不是心灵的梦幻，

只要是真的高大，真的天山，

只要和祖国母亲血肉相连，

我就永远敬仰你呀——

比我高大，

比我自然，

比我富有，

比我美丽的天山！

九

我象一条小溪，

终要淌到你的身边；

我象一朵白云，

终会吻着你的山峦……

1980年11月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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