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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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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灵宣随陈墨到了医院，被医院里一股子浓重的消毒水混着极度复杂的人情味给冲了鼻腔，有些不适应地紧了紧眉，但很快又松散开了，跟一直以来的那块冰山没什么区别。

熟悉了这股子冷硬的味道以后，顾灵宣觉得有些熟悉的味道感觉从冰冷的医院里引出了一根线，突然就绊了他一下，他脚下有些不稳。

陈墨眼疾手快，虚扶了他一下，看他站稳了以后，又像是觉得这个人的身体有些硌手，飞速撤开了虚搭了顾灵宣腰侧的手。

勾肩搭背的，怪不好的。

这个人身上的组织也很清淡，没有人情味儿，跟这个人一样。陈墨心想。

顾灵宣前段时间在陈墨家的墙上“看”到有人说过一句话，印象很深刻：

机场比婚礼的殿堂见证了更多真诚的吻，医院的墙比教堂听到了更多的祈祷。

当时陈墨跟他随口解释了一句，医院就是看病的地方，机场就是……驿站的一种。

这样一个看病的地方，远比他想象得大，也远比他想象得要更加富丽堂皇一些，人们脸上染着各样的颜色，用不同的面孔来对待不同的人群，各色纷呈。

这个地方，比他想象得医馆要冷一些。

倒不是说人少，反而这里人类摩肩接踵，一排一排地像等待南飞的雁一样码得整整齐齐。

他当然还没有学习到“机场”和“教堂”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也能明白吻和祈祷的涵义，就算他来自于远古文明，也有一些基础的“通用词汇”，并不妨碍他理解。

在一个走廊的尽头，陈墨停了下来。

并不像所有的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门口的长椅上总是坐满了等候的家人，焦灼、坐立不安，手肘只能无助地依附膝盖上的方寸作为一个支撑点，仿佛那一处关节是全身力量的开关。一旦脱力，整具骨架和皮肉都会支离破碎，就在门口亮起的红灯由亮至暗的那一刻。

“他们怎么样了医生？”陈墨开口问刚从里面走出来的医生。

“情况不乐观，那个男人有缓和的迹象，其他人能不能挺过去，就不是我们能说的算的了，我们能做的都做了，那个保姆最严重，她今晚要是熬不过去……就通知家里人赶紧来一趟吧。”

“那医生，他们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有眉目吗？”路佳嘴快，陈墨没拦住他。

医生把口罩摘下来，狐疑地看了一眼路佳，恹恹地搭了下眼皮，脸色不太好地回他：“我寻思我们干的是救死扶伤的活，没成想我们还吃一份饭干着两家的活，这年头人民警察就擎等着动动嘴皮子就行了。”

路佳随口一问，没成想招来这么一通骂，嘴皮子挺利索，挺辣一姑娘，路佳心想，不是个好相处的。

医生姓白，白衣天使的白。模样像天使的对立方，倒不是说她长得不好看，是长得太好看了，好看得有些锋利，一看就不好说话。

偏高的眉骨上嵌了弯刀一般的长眉，长眉在一张不大的脸上显得有些秀雅，颇深的眼窝中央是琥珀似的珠子，是亚洲人里偏浅黄的瞳仁，被她冷不丁地一看，像是被打了x光，从里子到面子都给剥了一遍。山根是整张脸恰到好处的分割线，再高一分显得突兀，再矮一分又失了整体的轮廓感。嘴唇也比较薄，不是偏圆润的那种唇形。

这位白安医生，长相十分标致，是有个恰到好处的词儿形容她，冷艳。

路佳也没想这么多，一瞬间就觉得这妞儿太炸了，一点就着，好看是好看，可就是看起来有些不符合整体形象的憔悴，这姑娘看起来有点累了，本着良好的男性品德……

“哎白医生您说的都对，您看咱们这俩工作都忙得没黑没白的也没个点，就都给对方留个饭碗吧，白医生消消气儿，我这就是不过脑子的一句问，别真动了气，省两张面膜钱，改天有机会请您吃饭，赏个脸。”

陈墨现在特别想把小吴拉来，怼在路佳脸上，看看，看看人家路儿子是怎么说话的，一个警局里哪个不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人精啊，就你说话跟个小学生似的不着五六，能找着对象才有鬼了！

小吴在拐角处张望了一下，看见他们队长就匆匆地跑过来……

“陈队，医院说他们也不清楚这六个人怎么回事儿，说让咱们自己查。”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白医生这面膜怕是还是没能省下来。

白医生临走前挖了路佳一眼，路佳讪讪地摸了摸鼻头：合着好话都白说了。

小吴对这个尴尬的气氛一点也不敏感，海啸都快扑脸上了一点察觉也没有，非得等着水珠蹦蹦哒哒地要打脸上几颗才能做出不怎么及时的反应，要不是陈墨手速快一把扯过小吴，小吴马上就得挨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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