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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子被‘赤炎’带着飞了起来,他哭天喊地的叫声不断从下面传来,我趴在栏杆上盯着底下的红影,心想‘赤炎’这家伙的报复心里还挺强,这么折腾人不知会不会把人给吓死。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对着下面的‘赤炎’发出啸声,过了许久才见它不情不愿的从下面探出头,把矮子重重摔在地上。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赤炎’挂在腰间再看矮子,我不由一愣。木质的半张面具不知掉在了何处,露出的半张脸与另半边相差甚远,可以说完全是两副面孔。
人的五官左右有差异那是再正常不过的,面相由心生,人的习惯都不同,左右习惯也不同,生出的面相自然会有大小、高低、宽窄的差别。矮子这张脸实在是超出了我对面相认知的范畴,他的脸就像是拼凑出来的,两张完全不属于彼此的骨骼长在一起,形成一张南辕北辙的脸。
有个词叫一念成魔,以此作为题材的雕刻大有所在,一面佛一面魔很有意境。这个词要是用在矮子身上那真是埋没了,他这张脸不说成魔了,完全就是变性了。
丢失面具的那半张脸皮肤细腻,柳眉杏眼,唇红齿白,鼻尖圆润小巧,嘴边梨涡生的那是可人的很。
一时间,我对着这张脸完全说不出话来,被这种无厘头的视觉冲击的有点懵。
忽然一声爆喝响起,矮子掩住脸放声痛苦起来,嘴里嚷嚷着要我杀了他,含糊间我倒是听到了点女人的声线,两种声线重叠站在一起尽然毫无违和感。
我舔了下发干的唇瓣,此刻的矮子不知是不是被吓疯了,倒在地上撒泼,随着他身子扭动一股尿骚味从他跨间传来,这时我才发现他裤裆处一片濡湿,细细看还冒着热气。
吓尿了?我忍住想笑的冲动,掩着鼻子走到矮子跟前,蹲下身抽了他两巴掌后,问道:“爽了吗?”
矮子看着我,眼里怨气冲天,经过刚才他也不敢再造次,显然是怕了。
不吱声的瞪着我,我解开他脚踝上的因果线,替他整理下凌乱的头发,视线落在他那半张女性化的脸上,“我与你们傀儡族无冤无仇,也不想跟你们结梁子。你只需回答我两个问题,谁派你来这的,你去看守所做什么。”
矮子甩开我的手,他寻找着什么想要盖住自己的脸,发现面具不见了,急得脸都白了,“你还不如杀了我。”
我眨了眨眼,这个回答告诉我对方是个很危险的人,比起矮子恐高,他更怕指使他的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杀我?”
矮子嘲笑了声,“杀你,赵小爷是高看了我,我受命在此等着,你来干嘛我就来干嘛。”
这个回答再次告诉我,矮子什么都不知道。
“受雇。对方给你多少钱,我加倍给你,你为我做件事。”
矮子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你要放了我。”
我从他勾了勾手指,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矮子瞪起眸子,他蹭的从地上跳起来,噗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就差没给我磕头了,他情绪激动的道:“你,你真的有法子?”
我退后了半步上下将他打量了几遍,摸着下巴佯装为难的点了点头,又快速摇了摇头。
矮子被我搞得情绪激动,他也顾不得遮住那张诡异的脸扑到我身上,“赵玄陌,只要你能医好我这张脸,我做牛做马伺候你。”
我嫌弃的拍开他的手,“做牛做马就算了,你是杖头一族的,为何用的事悬线的手艺?”
矮子泄气的低下头,他不想开口,我也不逼他,给他留了个联系方式,让他想好了来找我。
矮子离开时深深的看了我眼,转身消失在安全通道的门后。
杖头与悬线有着很大的差别,两个派系都是傀儡术中的重头。矮子一开始在我面前驶出悬线控制保安,我没多想便认定他是悬线派的,直到他露出另外半张脸才知道自己看错了。
傀儡族开创时并没有分出派系,杖头一直是傀儡族的命脉本家,后面延伸出来的派系都是从杖头延边而来,最为成功的就属悬线。
杖头与悬线两派一度为了争夺头牌双方闹过数年,后来杖头一派发生了变故,双方的内战就此消停下来。关乎枯骨女的传闻便是从那时开始的,杖头因对付枯骨女的复仇无心打理族内事,就此悬线接替本家之位,坐上龙头。
傀儡族内部事且不说,咱就说杖头这一系,杖头与枯骨女之间的怨恨也是无处可循,它就在毫无防备中发生了,但凡杖头一派被枯骨女盯上的人都会出现一种特征,雌雄脸。
我在看到矮子那半张脸时就肯定他是杖头一派的,他改用悬线想必是为了躲避枯骨女的复仇,只可惜没能躲过。
雌雄脸并非无解,三叔见多识广,他曾在云南做任务的时候就见过杖头一族的人,想要摆脱枯骨女的诅咒就是脱胎换骨,这法子极其危险,搞不好就丢了命。杖头一系宁愿丢命也不愿成为枯骨女剑下亡魂,这份豁出命的洒脱下还真有人摆脱了诅咒。
三叔说的法子我记着,这次遇到矮子正好试一试,能办成了就当做件好事给自己积个阴德,要是办不成那也是矮子的天命。
放走了矮子,我捡起电筒回到保安身边,他沉沉的睡了过去,我寻到通往屋顶的通道爬了出去。
站在屋顶上,发现背靠的地方是栋十层楼的商务楼,左边是片绿化林,右边是栋相同楼层的商务楼,前面错落着绿化与楼宇,再往前就能看到海水泛起的波光,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隐约可以听到汽车疾行的声音。
整栋楼的平面面积不大,几百个平房,几分钟就能看遍全貌。柏油浇筑的地面上一般布满了金属管道。管道一侧有两间平房,像是可居住的出租屋,门上落了锁显然是还没租出去。
平房附近空地上堆放着生活杂物,用篷布遮挡着,上面积着厚厚的灰尘和沙土,另一边的水泥墙上有涂鸦。房子的后面有晒衣绳。比起这边环境的簇拥,另半边要空旷的多,几根延伸到墙体的管道外再没其他东西。
管道包着工业海绵,水箱孤独的伫立在中间,挂在墙壁上的梯子已经生锈,我试了试沉重问题后爬了上去。
水箱顶部布满了天然垃圾,酒瓶子塑料袋随处可见,还有不少烟头和使用过的避孕套,这地方打野战也不怕被后面大楼的人偷拍,我心里泛着嘀咕,无视了那些东西后,在一堆垃圾中发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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