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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祸乱平息(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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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司马相的武功胜过北冥教任何一位长老,但是他同时被三个长老围攻,就显得力不从心了,期间也吃亏不少。此时苏起海突然退出,司马相面前就只有秦钟礼和阎乙开两个人,他顿觉轻松了许多,也渐渐占了上风。阎乙开一拳打空,被司马相看出破绽在肋下踢了一脚,顿时翻倒在地。蒙面人犹豫了一下,终于决定亲自出手,对付司马相。

苏起海跟吴秋遇斗了二十余招,被他的随心所欲手拿住肩肘,点穴制住。小灵子说:“秋遇哥哥,你去帮助司马教主。”吴秋遇说:“那你怎么办?”小灵子笑道:“我看着这个人,估计没人敢动我。”说着她从苏起海的靴子中摸出匕首,抵在他的命门上。吴秋遇点点头,转身去帮司马相。

蒙面人看了看阎乙开,已经站不起来了,他暗自提气在手,悄悄向司马相靠近。司马相惊觉有人在背后靠近,一脚逼退秦钟礼,迅速转过身来。楚江天和伍澄清站在大厅门口,高声提醒道:“教主当心,他身上有毒针!”司马相正打出一掌,听到喊声,急忙收力。蒙面人趁势推出一掌,打在司马相的手上。司马相稍一犹豫,来不及撤手,顿觉对方掌力强劲,自己一条手臂都震麻了。秦钟礼见司马相背对自己,正是进攻良机,上下两手,分别取司马相的后脑和命门。司马相听到动静,本要闪身避过腰间的爪手,同时回手抓取袭击自己脑后的手臂。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己那条手臂已经不听使唤了,虽然用力,却几乎抬不起来。司马相大惊,急忙改变策略,向旁边翻身一滚,从两个人中间逃了出去。蒙面人和秦钟礼紧攻不舍,司马相渐渐陷入被动。

吴秋遇看着蒙面人的身影,忽然一愣,似乎认了出来。缠斗了二十余招,司马相忽然发现蒙面人招式的漏洞。他心中大喜,甘愿冒着被秦钟礼踢中一脚的风险,奋起一掌用力向蒙面人的小腹打去。楚江天惊叫道:“小心毒针!”司马相心头一惊,但是机会难得又不甘心撤手,稍一犹豫,后背上已经被秦钟礼踹中一脚,整个身子向蒙面人撞去,有毒针也来不及躲避了。蒙面人也是大惊失色,好像小腹真的是他的漏洞,一旦被司马相打中,也性命堪忧。

就在这关键时刻,吴秋遇发出一掌“震断心魔”,将蒙面人横推了出去。司马相背后中了一脚,蒙面人身上挨了一掌,两个人各自摔出。司马相踉跄出好几步才勉强站住。蒙面人则狼狈地瘫在地上,爬不起来。吴秋遇顺势回手,迅速将秦长老的脚踝拿住,点了他腿上的两处穴道,推了出去。秦钟礼一腿酸麻,站立不稳,前后摇晃了几下,单膝跪倒在地上。

这时候,莫奇星带人赶来,看了看大厅里的形势,命人将秦钟礼、苏起海、阎乙开等人看住。小灵子开心地走到吴秋遇身边。莫奇星不知奔雷堂的人是敌是友,但见他们大多数都倒在地上,也就不去过问。连山岳悄悄走到莫奇星身边,提醒他看好颜祺。莫奇星见彭玄一和颜祺在一起,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过去,也就作罢。

郝承平与洪迎泰,宋金翁与魏都,还在捉对打斗。卞通说道:“洪长老,魏长老,住手吧。就剩你们两个了!”四个人虚晃招式,各自退出,停了手。洪迎泰看了看眼前的形势,无奈地摇了摇头,已无心再斗。魏都却仍然气呼呼的,似是不服。宋长老说:“魏长老,算了吧,只要你们真心改过,教主不会难为你们的。”魏都料想再打下去自己也难取胜,也只得认命。

彭玄一和颜祺也不再争斗。颜祺想要扶起路桥荫,彭玄一不允,她便回到自己旗下几个属下身边。彭玄一将路桥荫救醒,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来。路桥荫慢慢睁开眼,开口问道:“情况怎么样了?”彭玄一说:“已经摆平了。多亏有秋遇兄弟。”路桥荫摸了摸自己的后脑,问彭玄一:“是谁在背后偷袭我?”彭玄一看了一眼颜祺,想了想,小心说道:“这个属下没看清。不过我过去的时候,颜祺旗主也在。”路桥荫扭头看了看颜祺,没有说什么。

司马相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了看莫奇星,开口责问道:“莫旗主,让你去请裴长老,你都去哪了,怎么才回来?”莫奇星说:“启禀教主,属下去请裴长老,却见他卧病在床,便稍稍等了一会,伺候他更衣洗漱。在回来的路上,发现周围有内卫埋伏阻挡我们进入总坛,便让裴长老暂且歇息,我去调动青云旗属下。正好此时朱雀使赶来,帮我们一起将外围的内卫稳住,又把手持弓箭要进入总坛的内卫制服了。”司马相惊喜道:“朱雀使回来了?他人呢?”莫奇星说:“他让我们先进来保护教主,自己去安排别的事情了,以防还有别的变故。”司马相点头道:“好,好。你们总算来得及时。哎,裴长老呢?”莫奇星说:“他有随身内卫搀扶着,稍稍走得慢些,应该也快到了。”这时候,两个内卫搀扶着一个病弱的老者走进大厅,缓缓来到司马相面前,拱手道:“裴汝增参见教主。”司马相摆手道:“免了。你身子弱,赶紧找地方坐下。一年多不见,怎么病成这个样子了?”裴汝增让人扶着找个椅子坐下来,虚弱地说道:“多谢教主。”

接着,红衣堂的堂主景素素、蓝衣堂的堂主吴莫离、青衣堂的堂主康奇也先后带着几个人赶到。汇报的情况是:旋风旗、广泽旗都已在掌控之中,阔土旗没有任何动静。内八旗中,青云旗旗主莫奇星、丘岳旗旗主连山岳、烈火旗旗主颜祺、奔雷旗旗主勾震都在这里,旋风旗、广泽旗已被掌控,阔野旗平安无事,碧水旗是信得过的。至此,大局已定,总坛之乱基本平息。

司马相让楚江天、伍澄清、宋金翁、郝承平、卞通五位长老以及莫奇星、连山岳两位旗主和康奇、吴莫离、景素素三位堂主也都落座。颜祺尴尬地看了看司马相和路桥荫,索性站得离他们远些。小灵子拉着吴秋遇走到颜祺旁边,小声安慰了她几句,也让她一起坐下。颜祺远远看了看路桥荫和司马相,自认问心无愧,便也在小灵子身边坐了下来。

一切就绪之后,司马相看了看秦钟礼和魏都等人,开口说道:“秦长老,魏长老,我知道你们从来就不服我,可是没想到,你们竟然做出公然叛乱的事情来。”秦钟礼和魏都各自哼了一声,气哼哼心中不服。

接下来,司马相要处理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清那个蒙面人的身份。蒙面人挣扎着慢慢站起来,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把身上的绸缎衣襟拉平整。司马相命人把蒙面人带过来。楚江天和伍澄清的手掌已经不疼了,手臂也活动自如,知道蒙面人给他们的解药是真的,心中虽然踏实了,但也多少有些不解。彭玄一走上前去,对蒙面人说:“我们教主有话问你,过来吧。”蒙面人轻轻点了点头,跟着彭玄一往司马相面前走。走到吴秋遇身边的时候,他停下脚步,扭头看了一眼,才继续往前走。彭玄一知道这蒙面人的武功也不弱,怕他拼死偷袭,不敢让他离教主太近,于是在距离司马相六七步的地方让他站下。蒙面人轻轻拱了拱手:“恭喜司马教主,你今天赢了。”

司马相说:“现在可以让我们看看你的真实面目了吧?”蒙面人点了点头,轻轻摘下自己脸上的绢帕,塞入怀中。吴秋遇和小灵子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只听彭玄一说道:“果然是你!”那个人缓缓转着身子,大大方方让每个人都能看清他的脸。吴秋遇看了之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因为他事先已经基本从身影辨认出,蒙面人就是曾梓图。想到曾家对自己的种种照顾,而自己却出手打了他一掌,吴秋遇心中惭愧,低下头不敢看他。小灵子见了,轻声问道:“秋遇哥哥,你认得他?”吴秋遇说:“他就是婉儿小姐的父亲曾梓图。”小灵子能够理解吴秋遇此时的心情,安慰道:“秋遇哥哥,你做得没错。谁让他跑到北冥教来闹事,还蒙着脸,谁能想到是他?”

彭玄一介绍说:“他就是蓟州城里的曾梓图。”司马相仔细打量了曾梓图几眼,斥问道:“曾梓图,你在蓟州多年,我北冥教不曾侵扰。你为何无事生非,煽动他们毁乱我教?”曾梓图大笑道:“司马教主,您太高看我了。我只是受贵教中的朋友邀请,来挂月峰走走,不成想却在这里看了一场热闹。怎么就认定我无事生非、煽动他人作乱了?”路桥荫说:“你干过些什么,咱们心里都清楚,你掩饰也没用。”曾梓图说:“曾某今日落在司马教主和路大长老手里,说什么也无用。我已经做好准备,随便你们怎么处置。”路桥荫冷笑道:“你倒不糊涂。”

曾梓图说:“司马教主和路大长老深谋远虑,成功地稳住了局面,曾某真心佩服!你们已经赢了,不知有没有度量让我多说几句?”路桥荫道:“你想为自己开脱?”曾梓图摇头道:“非也。既然曾某已经甘愿受死,就不会再为自己求饶。”路桥荫问:“那你想说什么?”曾梓图看了看在场的众人,尤其是十位护教长老,说道:“我想为秦长老他们说几句公道话。”秦钟礼、魏都、阎乙开等人都感激地看着曾梓图。秦钟礼开口说道:“曾先生,你不用为我们求情!我们能耐不济成不了事,这怪不得别人!与其跟着他这样的教主,还不如死了算了!我们这些长老,迟早也得死在他们手上!”路桥荫怒道:“秦长老,你休要胡说!教主何曾要害死你们了?”曾梓图劝道:“秦长老,路大长老,你们不必争吵。司马教主,能否容我说几句话?”

局面已经得到控制,不怕他一个人翻了天。司马相不想在一众属下面前显得太小气,于是故意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你说。”“多谢司马教主。”曾梓图来回走了几步,慢慢扫视着在场的长老们,慢条斯理地说道:“想当年,北冥教遭遇天灾人祸,一蹶不振。霍宣城教主接掌北冥教之时,南要应付中原武林的仇杀,北要对抗北方鞑子的袭扰,那是何等的艰难哪?……可是霍教主不畏艰辛,一肩挑起重担,他老人家兢兢业业,呕心沥血。经过十几年的发展,北冥教一跃成为北方的第一大教派,令鞑子闻风丧胆,令中原武林不敢觊觎。那时的北冥教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荣耀啊!”一席话勾起北冥教众人对当年的回忆,裴大长老和十位护教长老纷纷点头。颜祺、连山岳、莫奇星、勾震都是资深旗主,这些事情也是知道的。司马相和路桥荫相互看了一眼,不知他说这些意欲何为。吴秋遇认真地听着曾梓图讲故事。小灵子心中纳闷:曾梓图从北冥教的前任教主说起,接下来他到底想说什么呢?

曾梓图见众人听得入神,忽然问道:“各位长老,我说的这些,可是事实?”秦钟礼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看着其他人的反应。魏都说:“没错!霍教主是我们北冥教的大救星!没有他,就没有北冥教的今天!”其他人纷纷应道:“对。是这样。”大长老裴汝增也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曾梓图又转向司马相和路桥荫:“司马教主,路大长老,你们以为如何?”司马相和路桥荫也点头认同。

司马相说:“确实如此。霍教主为北冥教付出不少心血,才使我北冥教得以振兴。”曾梓图点了点头:“嗯,好。既然司马教主和众位长老都觉得我说的是事实,那我就继续了。”卞通说:“请。我们洗耳恭听。”曾梓图继续说道:“霍教主为北冥教付出的实在太多了,以至于心力交瘁,不到古稀之年就恶疾缠身,一病不起。”听到这里,众人无不惋惜。曾梓图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霍教主临终之前,仍念念不忘教中之事。大家为继任人选也伤透脑筋。后来,经秦全鹤、阎乙开两位长老推荐,两位护法大长老和十位护教长老协商,司马教主在一夜之间,从青衣堂的堂主破格成为一教之主。当年的十位护教长老中,秦全鹤长老、赖保昌长老、时仁泰长老这三位已经不在了,分别由现在的秦钟礼长老、苏起海长老和洪迎泰长老接替。两位护法大长老和七位护教长老都是老人,应该还记得当年的经过吧?”

吴秋遇想起小时候,自己跟师父济苍生住在太白山,有一天来了三个人找师父索要师公的武林秘笈。那三个人中有两个是北冥教的长老,其中赖保昌被自己的链子锤砸死,另一位长老是幽冥鬼手秦全鹤,当时济苍生只是卸了他的膀子(肩部摘脱臼)饶他一命,没想到这个秦长老太过贪心,非要上山寻找武功秘笈,结果中毒成为枯骨。至于曾梓图提到的时仁泰长老,吴秋遇没有听说过,不知他是怎么死的。

秦钟礼、苏起海、洪迎泰没参与当年议事,没有发言权。大长老裴汝增以及楚江天、阎乙开等七位护教长老纷纷点头。曾梓图看着路桥荫:“路大长老,你说我刚才讲的是不是事实?”路桥荫看着他:“你说的没错。你到底想说什么?”

曾梓图笑道:“路大长老,你紧张什么?我不过说一下大家都知道的事实。”路桥荫哼了一声,不再理他。曾梓图故意看着司马相,问道:“司马教主,我还能继续说么?”众长老都望着司马相。司马相只好说:“你说。”郝承平隐隐觉得路桥荫和司马相表情不对,便起身对曾梓图说道:“你可以继续说。不过你可要想好了,如果存心生事、满口胡言,北冥教可容不得你放肆!”曾梓图轻轻点了一下头,说道:“我只说事实,至于是非真假,我相信在场的众位长老都是明白人,自然能够判断。”卞通催促道:“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曾梓图才又说道:“司马教主继任之后,知道自己平步青云捡了便宜,根基不牢恐难服众,急于树立威望,便私下去了山东,找中原的武林至尊翁求和挑战。”“啊?”“有这事?”楚江天、伍澄清、郝承平、卞通等人简直难以置信。曾梓图见他们惊讶,扭头说道:“不信,你们可以问问司马教主和路大长老,还有那个姓什么的堂主。他们应该是一起去的吧。”十位护教长老,包括秦钟礼和魏都在内,都望着司马相和路桥荫,等着他们给出答案。就连大长老裴汝增也是一样,他惊讶地望了一眼司马相,不敢相信。知道曾梓图既然提起此事,必有相关的线索或证据,司马相明白此事瞒不下去,于是起身说道:“这个事情是有,不过不是他所说的那个样子。”曾梓图也不争执,笑着说道:“司马教主承认就好。司马教主和路大长老是亲历之人,对当时的情况,当然比我知道得更为翔实。我所说未必全准,那就请司马教主说说,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吧。”众长老也都等着听司马相细说当年情形。

司马相解释道:“十年前,我接到匿名消息,说翁求和邀请少林方丈到家中秘会,商讨中原武林共同对付北冥教之事。此时我继任教主不满一年,北冥教人心不稳,一旦中原武林大举来攻,我教必然损失惨重。于是,我便带着路大长老和彭堂主乔装改扮,暗中到济南查访。到那里一打听,了然大师果然在翁求和家中,而且已经在那住了几个月,看来真的是要图谋大事。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趁他们还没有召集人马,先找上门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就算不能把翁求和与了然大师一举灭了,至少也能给予重创,扰乱他们的计划。这才有了所谓的挑战之事。”彭玄一搭话道:“大家都听到了吧,教主也是为了咱们北冥教着想。”楚江天、伍澄清、郝承平、卞通等人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曾梓图轻轻拍手道:“好好好,司马教主果然是壮士心怀。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身为一教之主,一旦伤了翁求和或少林和尚,或是不幸挑战失利,将会给北冥教招来怎样的灾祸?就算是一心为了北冥教,这么大的事,不用跟长老们商量一下吗?北冥教的裴大长老和十位护教长老难道只是摆设?只是教主的仪仗?此等关乎北冥教兴衰存亡的大事,难道不该让长老们知道一下么?”曾梓图的说法是有道理的。护教长老是教众公选的,教主只能提名,不能指定。十位护教长老的主要职责是辅佐教主治理本教,同时负有监督之责,如果教主的决定有失偏颇,长老们有义务进行规劝甚至要求重议。教中每有大事,教主应该跟十位长老共同商议,如果事情紧急来不及商议,至少也该事后尽快通报一声。可是司马相冒险去挑战中原武林至尊,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甚至事后也从没跟任何一位护教长老提起过,这个确实有违北冥教的规矩。包括拥护司马相的楚江天和伍澄清在内,十个护教长老齐刷刷瞅向司马相。

司马相已经意识到自己当初的疏忽,事到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找各位长老商议,是我一时疏忽。”秦长老冷笑道:“当时什么情况我们不知道,当然随便你怎么说了。司马教主说情况紧急来不及商议,我们不敢有异议,可是回来之后呢?十年啊,司马教主,你有没有跟我们任何一位护教长老说过此事?楚长老,伍长老,宋长老,郝长老,卞长老,苏长老,这个事你们知道吗?”卞通和苏起海摇了摇头。楚江天、郝承平等人不愿意让教主难堪,于是闷头叹气。秦长老继续说道:“教主一句疏忽就想掩盖过去,是不是在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们护教长老的位置?难道你真的只把我们当成摆设,当成你显示教主威风的仪仗?”司马相被问得有些气短,勉强说道:“回来之后,我一直忙于处理教中事务,没顾得上跟各位长老提及此事。后来一切风平浪静,事情都过去了,也就没有必要再跟各位长老谈起此事。”他这个理由实在太牵强,小灵子暗自摇头。郝承平等人听了也不禁摇头。秦钟礼轻轻哼了一声,与魏都等人斜着眼睛等着看司马相的笑话。

曾梓图说:“请恕曾某冒昧,敢问司马教主后来都忙了些什么?我想大家应该都有兴趣知道。”彭玄一在一旁说道:“这是本教机密,岂是你一个外人能随便打听的!”曾梓图笑道:“你说的没错,我是外人,或许不该随便打听。那么我不在场的时候,司马教主能否给大伙说来听听?”司马相被他一逼,有些尴尬。

路桥荫说:“曾梓图,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关心这么多事!”曾梓图说:“为了北冥教的朋友,我死不足惜。只要司马教主和路大长老高兴,杀了我、剐了我都可以,我绝无半句怨言。只是恳请司马教主和路大长老,不要难为秦长老、魏长老他们。他们都没有私心,只是希望北冥教再出现一位像霍教主那样的教主,能够带领大伙重振北冥教。他们的做法或许不妥,但是对北冥教的忠心苍天可鉴!今日他们触犯了教主,请司马教主念他们对北冥教的振兴有功,念他们跟随霍教主和司马教主多年,念他们对北冥教的一片赤诚,不要赶尽杀绝。所有罪过,都由我一人承担好了!”秦钟礼、魏都、阎乙开、苏起海已经哭作一团:“曾先生,你不要说了!我们只忠于本教,不忠于他个人,他必定容不下我们的!我们愿意去追随霍教主!咱们来生再见!”

曾梓图的言语和秦钟礼等人的哭诉,令楚江天、郝承平等人也不禁动容,一个个摇头叹息。路桥荫见状,赶紧小声对司马相说道:“教主,此人颇能煽动,不能让他再说了。赶紧处置吧!”司马相点了点头。路桥荫高声说道:“曾梓图,你派人纵火谋害教主,又煽惑人心图谋不轨,致使我北冥教掀起内斗,扰乱总坛。虽然你不是北冥教的人,但是你做了伤害北冥教之事,按照我教规矩,你罪该分尸。念你认罪坦荡,教主仁慈,赐你全尸。”吴秋遇念及曾家对他的种种恩德,一听他们要处死曾梓图,不由得大惊,便要上前求情:“司马教主……”小灵子赶紧将他拉住。吴秋遇说:“曾家对我有恩,我刚才出手伤了他,不能再看他丧命!”小灵子冲他摆了摆手:“他未必会死,先看看再说。”

曾梓图看到吴秋遇的表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转身对司马相说:“多谢司马教主和路大长老!临走之前,我有一句话,想私下对司马教主说。”路桥荫说:“现在求饶已经来不及了!你就安心上路吧!”曾梓图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教主和路大长老忌惮我的武功,怕我暗中偷袭。也罢,我先自废了武功。”说完,提起双掌,往自己胸前拍去。吴秋遇惊叫道:“不要啊!”曾梓图喷出一口鲜血,捂着胸膛咳了几声,忍痛说道:“现在司马教主和路大长老可以放心了?”曾梓图忽然自废武功,众人都很震惊。秦钟礼等人跺脚叹息道:“唉,曾先生,你这又何必?”路桥荫走过来,一把抓住曾梓图的手腕,感觉到曾梓图的手疲软无力,暗中用手指捏拿,也毫无内力抵抗,看上去真的已经废了武功。路桥荫冲着司马相点了点头。楚江天等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看曾梓图,又看看司马相。

司马相静静看了一会,开口问道:“曾梓图,事到如今,我肯留你全尸已是仁至义尽。你还有什么话非说不可?”曾梓图说:“我都是要死的人了,这句话说不说也没什么要紧。只怕司马教主听不到会遗憾终生。”司马相看了看他,冷笑道:“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曾梓图摇头叹息道:“唉,算了,既然你不想听,我也没有必要非说不可。遗憾不遗憾是你的事,与我何干?我都已经成为废人了,司马教主还是不敢过来听我说一句话……”司马相也想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又被他言语一激,便暗自提气在手,走了过来:“我来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众人也都好奇,曾梓图搞得那么神秘,不知他到底要跟司马教主说什么。

曾梓图在司马相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忽见司马相脸色突变,愣了半晌之后,盯着曾梓图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曾梓图肯定地点了点头。司马相稍稍冷静了一下,开口说道:“曾梓图,念你在蓟州与北冥教为邻多年,本教主可以放你一次。你走吧。”在场众人全都愣住。就连秦钟礼、魏都他们也都觉得不可思议。吴秋遇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一听司马相要放曾梓图走,心里还是非常高兴。

曾梓图轻轻拱了拱手:“多谢司马教主。”然后转身对秦钟礼等人拱手说道:“秦长老,魏长老,阎长老,洪长老,苏长老,勾旗主,曾某临别有句话嘱咐。如果司马教主宽大为怀,念在你们对北冥教有大功,念及你们追随霍教主和司马教主本身多年,宽大为怀,放过你们,你们千万不要钻牛角尖,一定要感念司马教主的恩德,一切以北冥教为重,好好保重自己。”秦钟礼、魏都等人含泪拱手,心里百感交集。曾梓图说完之后,又看了看楚江天、伍澄清等几位坐着的长老,拱了拱手,然后从容转身,扬长而去。

小灵子在吴秋遇耳边嘀咕道:“这个曾梓图倒挺有风度,明明是败在人家手里侥幸捡回一条命,他倒像是个散了筵席的宾客似的,还大摇大摆地跟众人道别。”吴秋遇一直望着曾梓图走出大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路桥荫不解地看着司马相:“教主,就这样放他走了?”司马相说:“他家在蓟州,走不远的。你们暗中监视,别让他兴风作浪就是了。”“是。我一会就安排。”路桥荫知道司马相的脾气,他决定的事情已经很难改变,于是也不再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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