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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宫门刚开,早朝的时辰还未到,一顶鸾轿便出了宫门往东宫来。
鸾轿从中宫皇后殿中而出,轿内的皇后撑着额靠在软枕上,神色憔悴,满眼忧心。
皇后今晨刚醒,便听闻昨夜东宫的小太监拿了太子的玉牌往宫里来请了太医过去。她以为是祁祯病了,忧心儿子身体,起来后连早膳都不曾用,便急急往东宫赶来。
到东宫时,天色也不过刚蒙蒙亮。
东宫宫门阖着,守了一夜的门房奴才都在打盹。
鸾轿停在东宫门口,某个年岁稍长些的奴才瞧了眼那马车,见是皇后鸾轿,最先反应过来,上前迎驾。
“奴才不知娘娘驾到,未能远迎,还请娘娘恕罪,不知娘娘突然到东宫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吩咐?”
皇后捏了捏泛疼的额头,摆手道:“起来吧,本宫听闻昨日祯儿半夜请了太医来东宫,可是祯儿身子不适?眼下如何了?”
这奴才听罢一怔,想起昨日那太医夜半离去时,好似是提了句沈姑娘发了高热,却并未听说殿下染病。
皇后见他半晌没回话,垂眼扫了过去。
那奴才忙照实回了昨夜之事。
“昨夜沈姑娘发了高热,想来殿下应当是为沈姑娘请的太医。”
沈姑娘?沈家的那位二小姐?皇后眉心微拧。
皇后还记得那日自己提及让祁祯给沈家的二小姐选个名份,祁祯并未应下,言语间大有并不准备给那沈二小姐名份的意思。
那时皇后便想莫不是祁祯不喜欢那沈二姑娘,也开口问了他。
祁祯当时回了句——“谈不上喜欢与否。”
皇后猜不透儿子心思,只能从他所作所为中稍窥一二。
自祁祯储位恢复后,便不许宫人奴婢再提沈二小姐嫁入东宫的消息,便是当年替嫁之事,也都封了口。只让世人以为,当年嫁入南苑的,就是沈沁柳,而非沈玲珑。
有此种种,皇后原本还以为,自己这儿子是预备让沈二姑娘悄无声息的消失,好将沈家大小姐迎进东宫,彻底抹去庶女替嫁之事。
却没想到,祁祯会给这沈二小姐请宫中太医。
既会夜半时分派人入宫去请太医,想来应当还是心中在意。
皇后如此想着,倒是对玲珑生了些探究的心思。
也罢,来都来了,既是探病,总要去瞧瞧病人。
既然祁祯好端端的,那便去瞧一瞧这沈二姑娘罢。
“沈二姑娘在何处住着,引本宫过去瞧一瞧她。”
皇后发了话,自是无人敢拦,方才回话那太监忙拉了身边另一个守门的奴才,示意他领皇后等人过去雪院。
一行人打东宫大门往雪院走去,这太监则在皇后一行人过去时,悄悄绕了路,往主院书房赶去。
皇后一行人最后在主院一侧单辟出来的小院落门前停了下来。
“娘娘,沈姑娘就住在此处。”引路的太监开口道。
皇后驻足抬眸,瞧了眼这院落的牌匾,一眼便认出祁祯的笔迹。
她是知道自己儿子对笔墨的爱惜的,着实没想到他的笔迹会被用来作院门牌匾。
皇后摇头低笑,抬步踏进院门。
此时天色仍是蒙蒙,雪院的奴才只有落霞出了内室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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