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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难过,那就发泄出来。如果做噩梦了,也不用装作无事发生。不开心的话,就不要为自己带上开心的面具。”
这番话让女孩微微转过头,不敢再看向他。
女孩抿着唇,一时间竟陷入了沉默。
在周觅十这里,好像所有的伪装都被看破,被死死抓住了命门。
可却又有一种……
温暖的感觉。
她总是为自己做面具,她不能哭,她绝对不能袒露一丝软弱。
“我没有。”
看,哪怕是这一刻,她只会下意识地反驳。
突然,她被拽入了温暖之中。
温热的怀抱拥着她,突然发觉眼眶似乎有什么在打转。
“嗯,你没有。你只需要一个拥抱。”
女孩完全被他拥入怀中,他轻声哄着,摩挲着女孩柔顺的头发。
“我不……”周觅十下意识要推开陆贺九,可此时声音都有些颤抖。
随着呼吸已经乱了阵脚,整个身体似乎都不再受控制。
视线模糊之际,是眼泪划过脸颊的触感。
女孩在他怀中开始颤抖,陆贺九轻拍着女孩后背,一阵无言。
可女孩连哭都是无声的,但他却能感受到她此时的情绪。
“陆贺九”她闷声唤他。
“嗯,我在。”
“从前所有人都告诉我,要坚强,要懂事。我做到了,再也没有人看穿我。他们知道我的故事后,只会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他们都对我说,你好坚强,一点也看不出来。”
“可那些日子只有我一人知道是怎么度过的,我不是坚强,而是,我只能面对现实。”
“我总是在面对着离开,我接受着所有爱我的人一个一个离开,可本来爱我的人也只有二三。”
“或许,你也感觉到了。”
陆贺九轻应了一声。
“他们离开我有几年了,一个是意外,一个是生病。小时候,我不懂什么是死亡。那几天我一直没哭,可在最后一天送走我爸的时候,那一刻我好像知道了什么是死亡。那次,我只哭了那一次。”
“可我还是很快乐地长大了,可是疾病又夺走了我仅剩下的……爱的人。好像是从那以后,我意识到我终于孤身一人。我意识到,一直缠绕我使我痛苦的,是落差后的孤独,是失去后的依赖。”
“可我还是真的很快乐,只是偶尔想起,只会觉得孤独。可我为自己戴上的面具,又不允许我有一丝软弱。”
“陆贺九。”
“谢谢你。”
……
陆贺九看女孩睡下,走出房间,背靠着走廊的墙。
脑海中又浮现出女孩的模样,泛红的眼眶,未干的泪痕。而那颗眼角泪痣却让他的心感到刺痛。
他无法忘记那晚的少女,扬起笑容看着她,眼中都是无法忽视的光芒。无法忘记那晚突然闯进他世界的她,古灵精怪,让他的心在那时也乱了节奏。更无法忘记初遇那次,他当然不是什么热心的人,他只是……
想要帮助她。
女孩离开车厢时,他只远远地看了一个背影。
他怎么会没有认出来呢。
只有她傻傻地觉得自己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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