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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婆婆离家（第1页）

婆婆是昨天晚上突然起来吃饭的。

她一个人不盏灯、不喊人，悄无声息地起来了，凤英和赵春梅坐在堂屋里带着华华聊天儿。

听到开门声，两人赶紧起身查看，看到婆婆佝偻着腰，摸黑正往厨房走去。凤英不声不响地提了马灯过来，瞬间暗影变成一个有声有色的人。婆婆迟疑了一下，没有停下动作，旁若无人地进了厨房。

走到灶火旁，那里还有一直给她热着的饭菜。她慌乱地像是不知道锅盖如何打开一般，试了几下，连着锅一起拿起来了，手颤抖不止。

凤英知道她知道饿了，愿意吃东西了，慌忙放下手里的灯盏。将她扶到桌子边上，婆婆一言不发，像是一尊石像一般地坐着。

凤英将一大碗米饭和几个小菜端到她面前，她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和以前判若两人，甚至用手助力，将全部食物按压进嘴巴里。

凤英看得无可奈何，赶紧舀了一大碗菜汤放在她的面前，生怕给噎到人，嘴里大声说着慢点慢点。此刻，这位威严的老人没有半点能够震慑人的地方。凤英在心理想到了在石槽里疯狂抢食的年猪。

她知道不该有这种想法，很是罪过，立马将思绪跳开了。

赵春梅在远处瞥了一样眼，回屋里头去了，她知道等大嫂明白过来，心不再糊涂了，肯定会为这一遭后悔和难堪的，她没必要再去增加这些苦痛。

“我明天要回娘家去看看。”

吃过饭，不顾嘴角还沾着饭粒，她空洞的眼睛盯着一块空地，没有看眼前的凤英，自顾地说道。

“娘家？”

凤英迟疑地问着，从来没有听婆婆说过关于她家人的话，外公外婆大概率不在世间了，兄弟姐妹，这么些年不走往了，肯定是生疏的。凤英觉得她在说胡话。

婆婆说完这句，又驼着背出去了。

凤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赶紧跑出来，看看婆婆是不是真的魔怔了。却见她走去舀水洗脸洗手洗脚，整理干净了之后。坐在院子里缓了一会儿，朝着江雪的房门看了看。而后起身，上楼去拿了香烛纸钱，还有之前藏起来的梅香的牌位，朝着屋后面走去了。

凤英让儿子和爷爷呆着，自己和赵梅香两个人提了马灯跟在后头为她照明。婆婆依旧不说一句话，默默地接受着光亮和陪伴。她走到岔路口，停下来。口中念念有词，将一切焚烧干净，就连拿出去的碗筷也没有再拿回来用。

“这会是真的了，你得道了。就这么走吧，不要挂念这个家了。要有什么惩罚，都冲着我来吧，若是你还不答应，我就天天吃斋念佛。”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听得凤英毛骨悚然，赵春梅却是一脸淡定地抽着香烟。

“好了，人没事了。”

她对凤英说道。

“可是她说要回娘家去，这村子在那，还有些什么人都不晓得了，还怎么回，大哥也不在。”

凤英动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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