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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非完全没了力气,她懒懒的抬眼,扯出个笑来,“不,是你想要杀我。”
“哎?你怎么还颠倒黑白呢?!”
“你杀了我,是事实。可我现在还没死,我仍旧可以说,是你想要杀我,而我,是自卫。”
少年手里重新出现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匕首,似是赞同道:“你说得对,我得赶紧灭口。”
他扬起匕首,余非也闭起了眼睛,似乎在迎接自己的死亡,以一种坦然而又期待的方式。
或许,她早就该死了。
是不是没有她,姐姐的生活也会更好呢?
或许,自始至终,该死的、多余的都是她,只是她偏执的认为是姐姐抢了她的生活罢了。
这次,可以去找姐姐,给她一个迟来的道歉了吧?
“路涂!!”
就在路涂的匕首即将刺下去的时候,忽然传出一个声音。那声音耳熟到不能再耳熟。
顺着声音看去,楼梯口站着一个女孩,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似乎连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那都费了很大的力气。
“哟,你还没死啊。”
路涂语气轻松熟稔,好像在问候老朋友。
余是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猛地推开路涂把余非挡在身后,“别杀她!路涂,别杀她。”
“哦?我这个人小气得很,向来有仇必报,是她先要杀我的。”
路涂把玩着匕首,随手一挥,之前发生的情景便倒映在他们眼前。画面里清晰可见,是余非控制着那些尸体想要杀了路涂,而路涂,不过是自保。
“路涂,别杀她。”余是似是已经虚弱至极,连其他的动作都无力去做,只重复着:“别杀她。”
路涂微微一笑,却正色道:“不行。”
随后扬起匕首,余非下意识闭起眼睛,想象中的疼痛仍旧没有来临,只有点点温热滴到她身上。
她睁开眼睛,就发现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死死抓着匕首,血迹顺着匕首尖端滴到她身上,越来越多。那只手显然用足了力气,骨节都在泛白。
“姐……”
“别杀她路涂,别杀她。我……求你。”
余是满脸泪痕,在路涂微微惊诧的目光里,缓缓跪了下去……
“余氏家训有云,人有志,竹有节。”
“人不可有傲气,不可无傲骨。”
“人无刚骨,安身不牢。”
“谨记家训,不可卑微求仁。”
余是背家训时的神情和语句还在路途的脑海里,他记得她的神情,高傲如松柏,宁折不弯。他那时觉得,世间没有什么能让她放弃她的傲骨了吧。
可现在却跪在他身前,满脸泪痕的乞求他别杀她的妹妹。
“路涂,我求你,放过余非。我愿意用我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我只求你,别杀她。她不该死。”
“姐,是我罪有应得,姐,别求他。”
余非半扶着余是,伸手去掰她攥着匕首的那只手,却怎么也掰不开。明明,她的身体还绵软无力的靠着她……
“姐,对不起,姐,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不起,姐,放手吧姐,别求他,姐……”
“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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