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书文学网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四回 传懿旨临风赏假画 证前缘对镜吐真言(第1页)

一秒记住【xiaoyanwenxue.com】精彩无弹窗免费!“黛玉传(.shg.tw)”!

且说惜春因天寒笔滞为由,歇了足有一冬,次年偏又遇着抄检大观园、迎春出嫁一连串事,消消停停,倏然又是一年,难得贾母也不提起,因此直到如今春暖花开,才又重新用起功来。如今画已得了九成,亭台楼榭俱已全备,人物裙带逐日分明,只待再一润色便要脱稿的。因此众人每日里得闲便往暖香坞来看画,笑着说这一处最妙,那个人像谁,这里须添上一笔花鸟,那里该遮着些柳荫,有说芍药栏的花最艳的,有说沁芳泉的水太绿的,各执己见,议论不休。惜春因道:“难得今天人来的全,正有一件笑话儿要同大家说。那日林姐姐生日,大姐姐特别厚爱,单赏了我一幅山水。我昨日才得空儿挂起来,细细把顽,却是幅赝品。”

众人大奇,都道:“这不能够。宫里宝物众多,何况又是娘娘特地赏赐,怎么会是赝品?”因都聚到画前细看,只见笔墨停匀,线条飘逸,且以精绢折边,上等的四连纸覆背,金襻银带,牙轴玉签,触目生辉,十分光洁可爱。都说:“这的确是沈周真迹,如何说是膺品?且别说这画本身了,便这绫裱牙轴的装潢功夫都是一流的。”惜春冷笑道:“笔墨固然是沈周的。只可惜不是完璧,是一幅揭过的。”

一语提醒了宝玉,笑道:“我从前倒也听说过‘揭画’的行当,说是用比绣花针还细的针尖儿挑开丝薄的一层,重新用同色的绢纸托墨覆背,便可再造一幅一模一样的画出来,只没真正见过——只怕见了也不认识。不知四妹妹从那里看出来?”惜春遂指点说道:“正是功夫都用在装潢上了。你们细看这纸的毛边儿,这印章,都轻薄虚浮,底气不足,所以才要费尽了力气去矫饰,装点的金碧辉煌的,炫人眼目,不过这覆背裱纸倒是原先的,因此我知道他是揭了表皮,再重新薰过出色的。”宝钗笑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虚有其表’了。”

惜春道:“娘娘特特的指定这幅画给我,却又赏一幅揭过的画,倒像是‘画里有话’,有些意思呢。只是宫里怎么会有赝品呢?”宝玉笑道:“四妹妹这句‘画里有话’才真是有些意思呢,只是太多心了。怎见的宫中就没有赝品?那些想当官想疯了的,什么东西淘了来都当宝贝似的往宫里献,他心里巴望着是件好东西,便当真以为是好东西,怎么分辨的出来?不见的宫中个个是行家,一半次看走了眼也是有的。不然也没有那句古董行里的老话儿,‘放了一辈子鹰,却被鹰打了眼。’可见这种事原本寻常。”惜春道:“虽是如此说,可娘娘怎么单单挑了这幅揭画给我,又为什么单单是给我呢?倒好像存心要我知道是幅假画似的。”李纨笑道:“那又有什么好奇怪的,自然是因为娘娘知道你雅善丹青,才会投其所好罢了。我们都不懂画,不给你,难道给我吗?可是宝兄弟说的,你也太多心了。”

探春却上了心,慢慢的说道:“四妹妹的话有些道理,娘娘有心要投其所好,送了四妹妹一幅画,按理说不该送幅假画来;虽说宫里也免不了有假,然而娘娘特地挑出来的画,总会用点心,怎么刚好那么巧挑一张揭过的,又特地指明送给四妹妹,倒好像存心要我们看穿似的。大家倒不妨想想‘假画’的含义。”宝钗听的背上一凉,笑道:“才说四妹妹多心,你倒越说越玄了。平时豪气的很,原来也这般‘杯弓蛇影’。”探春瞅他一眼,若有所悟,笑笑不再说话。李纨看在眼里,也就暗暗上心,却并不理会,只笑道:“从前林妹妹说这园子图,慢慢儿的画足要两年功夫,我们还只当笑话儿。如今算来,可真应了这话,足足的两年。”

说着,忽的一阵风来,吹得画轴簌簌乱抖,惜春抱肩道:“好冷。”因责怪丫头,“怎的不把帘子放下来?”彩屏道:“起先姑娘说屋里闷气,所以挑了起来。这就放下。”小霞忙过来帮着放了下来。又换上茶来。因宝钗、岫烟两个这一向不大往园中来,因此众人都先让他两个。岫烟便道:“可是的,几日没见林姑娘,他身子好些了没有?”宝玉道:“我本想约他一起过来看画儿的,他说刚吃过药,身上有些不快,要歪一下。这时候不来,大概是还不好。你要不要去看他,我们一道。”岫烟道:“也好。”宝钗便笑着回头道:“代我问好,说我明儿闲了去看他。”宝玉道:“既这样,我们这就走吧。”说着便站起身来。惜春也不留,只坐着慢慢的喝茶,仍看着那幅画儿发呆。

众人遂一起出来,在稻香村前分了手,岫烟便与宝玉往潇湘馆来。因抄近路从翠堤上走过,岫烟穿着高底鞋行不快,宝玉故意假装看风景,一会说“柳条越发绿了”,一会说“桃花就快开了”,又指着水里说:“这些鸭子倒性急,才二月里,已经下河了。”脚下延捱,一路慢行,反要岫烟等他。岫烟也知其意,不免心中感激。

宝玉因问道:“自二姐姐去后,连你也搬回家去,如今紫菱洲冷落异常,我前几日从那里经过,顺便弯到紫菱洲去张了一张,草长的比花还盛,仆妇们也都懒的打扫,几成废墟了。你原只说回家略住些日子,怎么也学宝姐姐,一去不回了呢?”

邢岫烟低头半晌方道:“紫菱洲本是二姐姐的屋子,如今主人去了,我做客人的怎好没眼色,只管住着,岂不反客为主,应了那句成语:‘鹊巢鸠占’了么?”宝玉道:“二姐姐不在,你就是紫菱洲的正经主子,怎么算的上是客占主位?你不说我也猜着了,必是那些婆子的嘴脸难看,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是个聪明人,何必同他们一般见识,只做听不见就是了。若实在生气,板起脸来骂一顿,或者告诉凤姐姐,撵出去也使的。”

岫烟叹道:“二姐姐在时,那起人已是挑三说四,连二姐姐也没奈何;如今我又不是正经主子,他们自然更有的说了。琏二嫂子每日忙的很,又怎好为这些小事去聒噪他?何况毕竟又不是个什么事儿。”宝玉看他垂首蹙眉,娇声软语,若有黛玉之态,头上梳着堕马髻,斜插着一只蝶恋花镂空金镶玉步摇钗,花做西番莲形状,两边蝶翅分飞,下以银丝编成坠饰,形似弱柳扶风,行则花枝低摇,身上穿着丁香色暗花夹纱袄,葱绿妆花镶边压金线比甲,叠幅细褶月华裙,垂着豆绿镶金线的绣花绦子,不觉素淡,但觉清雅,更兼态度温柔,楚楚可怜,早已情不自禁,大声道:“再不然,我替你教训他们去。”岫烟忙阻道:“那更没有这个理了。何苦惹人闲话,反说我轻狂。论理我本不该同你说这些,你也千万别同第三个人说起。”因见宝玉一直盯着那支钗看,遂道,“你可是觉的这簪子眼熟?原是二姐姐出门子前送给我做念心儿的。”

宝玉笑道:“这就难怪了。”正要再说,忽听半空里叫道:“宝二爷来了,紫鹃倒茶。”唬的猛一抬头,却是潇湘馆已在眼前,那鹦鹉的笼子不知为何悬在门首,却还在连声呼唤紫鹃打帘子呢。不禁笑道:“这鸟儿竟然识人。”岫烟也笑道:“自然是因为你来的频,所以连鹦哥也认得了。”

紫鹃正在院里扳着指头数那刚破土的新笋,几个婆子丫头帮着给竹叶儿淋水,听见声音回头,都笑起来:“只当鸟儿扯谎,原来真是二爷来了。”宝玉听见这话,忽又发了呆病,心想紫鹃既这样说,想必是那鹦哥一天几次常呼“二爷来了”,倒不知他每次唤起时,林妹妹心中作何想头,待发觉鸟儿扯谎,心中想必失望,自己若一日不来,鹦哥却几次唤起,妹妹岂不凭添愁烦?自己从此倒应来的更勤些才是,不然岂不叫鹦哥枉呼,妹妹错等。又想到母亲近日忙着命人挂帐搬箱的布置房子,只怕出月就要自己搬出去的,那时再像如今这样一日几次的往潇湘馆来只怕不能了,况且进园子要叫门,走晚了要等门,来的频了则又惟恐惹人闲话,却如何是好。因此站在门前,听着紫鹃同岫烟说话,却既不知应声,亦不知进门,竟望着鹦鹉笼发起呆来。

不提宝玉这些胡思乱想,只说宝钗和探春两个离了暖香坞,在稻香村前同众人分了手,便一前一后,脚跟脚走到花篱下,看看左右无人,探春方悄悄儿的笑道:“刚才宝姐姐提醒的极是,我太多嘴了。”宝钗道:“刚才满满一屋子人,听见了白担心,有什么好处?况且还有些丫头在跟前,或是一半个多嘴多舌的当件了不得的大事,添油加醋传了出去,更是麻烦。”探春点头道:“姐姐说的是。只是姐姐想我这话有道理没?”宝钗道:“大有道理。我正要同妹妹说,这番话,倒是在老爷那里提点着才是。妹妹方才说‘假画’,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探春道:“我只想着‘假画’或许是‘假话’的意思,因此想着娘娘画里有话。难道又关着什么人么?”宝钗道:“那个从前很肯往府里走动、来了又次次要找宝玉说话的贾雨村,大名不就是贾化么?最是个多事之人。”

探春恍然大悟,府里往来男宾,向不报与女眷知道,因此他一时想不起,宝钗竟知道的如此清楚,自然是因为那贾化次次要见宝玉的缘故,不禁将他看了一眼。宝钗脸上一红道:“我也是白替你们操心。你忘了,从前我哥哥为香菱在应天府打官司,还是他理的案呢,因此也算有旧;再者前次平儿往我们那里借棒伤药去,说是为了几把扇子差点伤了一个叫做什么石呆子的人的性命,那经手的官儿,也是他。我因此记住了。”一语提醒了探春,“哎哟”一声叫道:“这可是大祸了。他的官儿,还是舅舅一力保举的,这些年来一路高升,已经做到大司马,那可是个通天的官儿,协理军机朝政的。他若有事,必是大事,只怕连舅舅也有挂碍。依我说,该先同太太说了,再与老爷商量去。还得老爷同那边府里的爷们儿商量着拿个妥当主意才是。”

宝钗道:“慌什么?这些事本不该我们女孩儿家过问,所以依我的主意,该先找了凤丫头来,告诉他知道。况且那扇子的事,琏二哥身受其害,他最知道原委,且与那府里管事的商议,也得要他出面才是。”于是两人一同往秋爽斋来,又命个小丫环去请凤姐。

一时凤姐来到,探春请他坐了,便将这“假画”的事慢慢说明。熙凤听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低头寻思半晌,且道:“这事且不要声张,我且想个方儿,怎么能让老太太进宫一趟,看看见面时娘娘是个什么情形,再做道理。如今倒宁可假装无事,免的惊动四方,生出许多闲话来反不好。”宝钗、探春都道:“这说的极是。我们也是这个主意,所以才要请你来。”

正说着,忽然薛姨妈的丫头同喜慌慌张张的来找宝钗,拍手道:“原来姑娘在这里,叫我好找。奶奶请姑娘快回去,菱姑娘不好呢。”宝钗、探春听了,都唬一大跳。宝钗起身便走,探春道:“我同你一起去,也送一送他。”待书也要跟着。恰好平儿安置了鱼缸进来找凤姐,听见这话,不禁流下泪来,便也欲去一见。凤姐叹息道:“既这样,你就去吧,也代我尽一尽心。我这里抽不开身,就不去送他了。”

一时众人相跟着出了园子,那香菱已经易箦停床,薛姨妈和薛蟠且在旁边守着哭。香菱昏聩一回,忽然睁开眼来,似要粥要水,薛蟠忙凑前问:“你要什么?”香菱定定将他看了两眼,问:“你是谁?”却是口齿清晰,倒像比前清醒些似的。薛姨妈心中犯疑,明知他是回光返照,却也难受,因哭道:“好孩子,是我没能为你做主,误了你了。你如今有什么话,只管说罢。”又指着薛蟠的额恨道,“孽障,既不知珍惜,当初何苦弄了来,白白误人性命。”薛蟠到这时也悔将上来,只是哭,不说话,任由薛姨妈责骂。

香菱在枕上摇头道:“太太也别替我难过,这都是我前生的罪业,不得不如此。我如今债已满了,总算要回去了。只可怜我娘想我,哭的好不伤心。太太念在我多年小心伏侍的分上,他日或是做生意经过,或是打发个人去一趟,往大如州我外祖父家里找着我母亲,同他老人家说一声,女儿不孝,不能见了,请他老人家别再惦记我吧。”又说外祖父的姓名住处。薛姨妈听了,又是不懂,又是心痛,只道他发昏的人说胡话,因哭道:“好孩子,你歇一歇,养养神吧。这些话,等好了再说吧。”香菱笑道:“那里还有好的日子呢?我活在世上十八年,开心的日子统共没有几天,想起来竟是作梦一样。太太平日只要问我家乡何处,父母何人,我竟答不出,如今想来,一个人连根基儿都忘了,可不成了傻子?偏偏的如今好容易都想起来了,又要去了。”又向薛蟠道:“你已经赶了我出来的,我死后,牌位上不许写‘薛门某氏’字样,只写‘甄氏女英莲之位’。就是体谅我了。也不必破土下葬的费事,只将我化了,骨灰送回南边,若能找到我娘,就交与我娘;若是找不见,或者荒郊,或者河里,便随处撒了也是一样的。”薛蟠听了,更加痛哭。

说话间,宝钗、探春一行人已经来了,听见薛蟠在里头,不好就进来。于是宝钗独自进来,请出他哥哥去,探春等才进来了。只听香菱犹自剖心沥胆,自述身世道:“妾虽薄命,以此漂萍之身,复遭秋扇之捐,却并非涉淇桑濮之辈。我原姓甄名英莲,家住苏州阊门十里街仁清巷葫芦庙隔壁,父亲讳费,字士隐;母亲封氏,虽非大富大贵,亦是当地望族。只为我四岁那年元宵节被拐子拐走,多次转卖,流离失所,致忘记父母家乡,参商永隔,如今业满归身,却又幽明殊途,永无相见之日了。”

宝钗等听他叙述这些兰因絮果,分说得十分明白,不禁都相顾失色——若说是胡话,瞧情形又不像;若说实情,又断无这等道理。宝钗因丢下探春、平儿几个,出来找着薛蟠,问他:“早起我出门时还好好的,怎的忽然就这样了?”薛蟠道:“我竟也不知。今天在铺里跟张德辉的小儿子对了账出来,路上有个跛足道士拦着我,说有面镜子要我拿来给香菱瞧一下,保证就好了。我问他是谁,何以会知道我家小妾的名字。他说原与香菱的父亲有旧,故来相见,说完把个镜子往我手里一塞就走了。我因好奇——从不曾听见香菱父母是谁,且也久不见他——所以便来家跟他看了一看。不想他看了镜子,忽然大哭起来,便发昏过去,再醒来时,就满口里胡话起来。”宝钗听了犯疑道:“那是个什么样的镜子?却在那里?”薛蟠道:“为他刚才发昏,我拿了镜子要出去找那道士理论。饶是道士没找着,倒把个镜子不知丢到那里去了。只记的背面镌了几个字,好像是什么‘风月宝鉴’,另有些小字,也没看真。”宝钗越发起疑,也无暇细问。

一时园里大半人都已得信儿,纷纷赶来道别,一拨去了一拨又来,宝钗只得打起精神招呼,又命薛蟠出去打点棺椁素幡香蜡诸物,免的到时着忙。忽见宝蟾走来,说奶奶请大爷过去说话,宝钗因说出去了,自己仍回身进来。隔不多时,便听夏金桂隔着墙在那边摔摔打打,指桑骂槐,先骂薛蟠不顾家,跟前头人勾勾搭搭不清不楚,又骂宝蟾不济事,连个话也传不明白,找个人都找不回。宝蟾便哭,说:“他们姑娘说不在,我难道进屋子搜不成?”主仆两个一递一声,一唱一和,做出许多文章来,话里话外,只说有人给香菱撑腰子,挑唆着薛蟠不能回屋,拆散人家夫妻。骂到后来,索性连宝钗也咒在里头,说是“好有根基的大户人家,好有体统的千金小姐,不等出门子就学会调三窝四派兵遣将弄虚火儿了,难不成拆散了我们夫妻,自己是有好日子过的?横不能养在娘家一辈子,终久也要做人家媳妇儿的,到那时才知道我这守活寡的苦呢。”

薛姨妈又羞又气,知道众人都已听在耳中,无可推诿,只哭道:“家门不幸。都是我那孽障儿子不知惜福,所以才有此报。”众人只得劝慰。宝钗也气的哭了,又不好回话对骂的,只得扶了薛姨妈回房歇息,命同喜、同贵来捶腿抚背,委委屈屈的劝道:“香菱已经这样了,这几日里只怕有的忙呢。妈妈倘若再病了,可不是大饥荒?”

却说宝玉和岫烟正在潇湘馆里陪黛玉说话,问他为何将鹦鹉挂在院外。黛玉笑道:“人在地上,尚想着漂洋过海,遍历山川大河;那鸟儿本来会飞,眼界原比人心更广,如今反被锁在笼中,想必更是不平。所以把他挂在院外,纵不能放飞,看的远一点也好。”

不等宝、岫两个说话,紫鹃早在一旁接口笑道:“姑娘本来还想着要替他放生呢,说他生为鸟儿,不能远走高飞,倒被捉来锁在笼子里,教说人言,给人逗了这么多年闷子,也该放他好好自由飞一回了。后来还是我劝着姑娘,想那鸟儿自小剪了翅膀关在笼里,渴了有清泉水,饿了有香稻粒,早已习惯了这笼中生活,若放了他,只怕反而不会独自过活了呢。外边的风风雨雨,冷热寒暑,那里是他受的了的?姑娘想想才罢了。”说的宝玉岫烟都笑了。

逐鹿天下之明王韩林  帝王谋:女侯爷养成攻略  都市镇国神医  神雕群芳谱  冰河洗剑录  仙羽幻境  慧剑心魔  民间捞尸异闻录  傲剑狂刀记  杠上冰山老公  弑神诀  尘间途  月落星沉  洪荒凶兽逐道传  傲视江湖  紫阳圣王  [柯南]我在酒厂的那些年  大唐游侠传  蜀山妖道  大魔法师另类修仙录  

热门小说推荐
神级护花兵王

神级护花兵王

一代雇佣兵秦枫强力回归都市,打地痞,为美女做保镖,成就不一样的都市兵王...

愤青宫女要当皇后

愤青宫女要当皇后

书海阁小说网免费提供作者狸花猫小姐的经典小说愤青宫女要当皇后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服务本站更新及时无弹窗广告欢迎光临wwwshgtw观看小说梁如意是金枝玉叶的前梁公主,苦大仇深,牢骚满腹。魏元齐是纨绔软弱的大魏皇子,捡漏登基,能不配位。他上位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抄家没籍,贬成了宫女。勾心斗角的后宫里,等着梁如意的是腥风血雨相互倾轧的朝堂上,魏元齐碰到的更是诡谲风云更有边关四起的烽火,需要他和她共同面对。女主虽是宫女,但是有能开挂的铁券,并高度怀疑男主皇位合法性男主也一直纠结自己的合法性,所以他骂过她打过她甚至动过杀她的念头但...

最强点赞系统

最强点赞系统

不想开豪车,住豪宅,泡靓妞,赚大钱的男人,不是好厨子。抽奖系统?点赞商城?简直是瞬间爆炸!看着自己手机上微博上多出来的点赞系统,叶河川懵了!谁说厨子不能是高富帅?什么,你要一瓶82年的可乐?没事我这里有,真有!啥,妹子,你觉得自己皮肤不够白,眼睛不够大?没关系,喝了我这碗‘要你漂漂汤’就好了。叶大厨,你能治病不?能,当然能,这都不是事儿!手机上的黄金轮盘转动着,商城里的奇葩物品更新着,叶河川觉得是时候开启自己璀璨耀眼的人生了。...

黑水尸棺

黑水尸棺

师父曾说过,我是阳灵子转世,命理不合四柱,命格不入五行,能活到现在,全靠本命中的一股精纯阳气。回想一下我早年的经历,也的确是凶险与艰辛并存。六岁被怨灵缠身,七岁被飞僵索命聊完了左有道和寄魂庄,咱们再来聊聊渤海老世家的那些事吧。老书完结,新书幽冥通宝开张,咱们还是老规矩,找个僻静的小地方,喝着茶,吃着瓜子点心,听我慢慢聊。...

灾厄晨星

灾厄晨星

独自沉浮于黑暗,指尖触摸这孤独!洛孤晨,天生灾厄命格!一切与他接触之人都会受到厄运影响,轻则厄运缠身,重则生命终结。直到某夜,辍学独居的洛孤晨接到神秘的学院招生,为了掌控自身的灾厄命格,他毅然签订入学灵魂契约书。然而,就在洛孤晨领悟自身天生法则的时候,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邪恶意外,产生了一双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戏谑的注视着他书友聚集地387118783现已有三十多人喵!魔辉PS...

每日热搜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