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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父,三日前有南朝人到幽都府,投书于仆府上,其为仆留在南朝的族人所写,是晋主召臣南归的制令。
但仆身为辽臣,岂肯做那背主之事耶?”
这封书信,确实是晋廷送来的招降信,而且还是以赵行实之名落款的,赵行实就是赵延寿父亲赵德均原名。
而且赵延寿也没说谎,他确实是不准备南归晋国的,因为到了赵延寿这个位置上,南归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因为他南归之后,也不过就是得一节度使之位,这位置他在契丹就有,何必冒险南归?
而且南归之后,万一被顶在定镇等州,直面契丹人那就糟糕了。
契丹人没有南下灭晋的能力,但骑兵来去如风,把定、镇等州打烂的本事,还是有的。
他一直压着此事没有报告,不过是还没想好,该怎么从耶律德光那里多要好处。
而现在耶律德光直接把他最想要的许诺答应了出来,再藏着掖着,就没什么意思了。
“吾亦信燕王不会背吾。”耶律德光连连点头,装出非常信任赵延寿的样子。
但实际上他早就知道有南朝来人给赵延寿投书的事情,而且也已经起了一定的怀疑之心。
所以他才会将赵延寿一直想要的承诺许出来,因为耶律德光根本就没想过将赵延寿立为中原天子,这次他想自己做中原天子了。
“臣,谢过君父信任,不过臣想要回书晋主,曰‘我陷虏久,宁忘父母之邦?若以军逆,我即归。’”
“好胆贼子!尔欲背主乎?”韩匡图听见赵延寿这么说,立刻就炸毛了,就要跳出来捉拿赵延寿,不过耶律德光赶紧之挥手让韩匡图退下。
这位辽国皇帝双眼勐地射出了精光,他定定的看着赵延寿。
“燕王的意思,是伪言有南归之意,引晋军北上?”
“陛下圣明烛照,臣就是这么想的。”赵延寿相当兴奋的对着耶律德光说道。
“臣观南朝,晋主并非英明之主,晋军主帅杜重威更非擅用兵之将。
他们能两次逞凶,不过是仗着晋军兵卒善战,安审琦、符彦卿、高行周、皇甫遇诸将骁勇而已。
但晋军也不是没有弱点,他们的骑兵太少,前两次南征,都是我主动出击,南下千余里,无法发挥我大辽铁骑的特性,才遭至大败。
如今晋国上下轻视我等,若能以接应臣南归为借口,引其发兵北上,至易、莫、瀛之间。
我则以精骑绕道南下,断其粮道,绝其归途,弗与之战,待晋军粮尽,再引军掩杀,则其必败。”
毒!
太狠毒了!
耶律德光勐地一下站了起来,兴奋的在屋内走来走去。
因为赵延寿这计策,可谓是为晋军量身定做的。
也只有他这种出身代北武勋的人,再能如此准确的抓住晋军弱点。
其实上一次阳城白团卫村之战,耶律德光就可以这么干。
但是他没有认清自己的实力,急着把晋军吃下,最后反而吃了大亏。
若是阳城之时,耶律德光深沟高垒把晋军围起来不去打,最多再有三五天,又饿又渴的晋军就崩溃了。
赵延寿此计,实际上就是要把阳城白团卫村之战再来一次。
但这次,契丹兵马不到晋军自己崩溃,就绝不会上去强攻。
他们可以先扫荡外围,再深沟高垒围困,拖垮了晋军的后勤,等待晋军崩溃,再轻松拿下。
“陛下,臣也有族人在南朝,也愿写信告知希望南归。
瀛州境内有滹沱水,若是晋军至此渡河,只要我精骑绕后,拆毁河面桥梁,就可将晋军困于河北岸。”
看见赵延寿都要被奖赏为南朝天子了,刘延祚这无耻之徒,也赶紧出来献计。
他是瀛州(河间)刺史,正好可以把晋军引到瀛州滹沱河北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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