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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教坊（第1页）

国子监的旁边，就是唐朝的官妓机构，在唐朝先属“太常”，后属“教坊”，由“乐营”管辖。名义上是叫教坊，但是因为在国子监的范围内，所以李世民其实直接把这个教坊交给了小白运营。

小白决定再次带着慕容小小前去走访探查。慕容小小乔装打扮，变成了一个风流公子哥，胸部用布条裹得紧紧的，像一个肌肉发达的壮汉，不自信看都看不出来她是女子。听一次一夜郎说，“乐营子女”是不能外住的，官妓没有肉体自由，是和没有人身自由一致的。

进了教坊的大门，里面是围墙围着的六栋二层房屋。二栋一排，共有三排。前面二排是接客的包厢，后面一排是妓女们的生活区，外面挂着一排排等待晾干的毛巾和衣服。

老鸨看到小白进了教坊，却没有官服，打算叫守卫赶他出来，气氛有点尴尬。不料这难不倒小白，他反正随身携带着“户部尚书”的印章，找丫鬟拿了一张纸，写了一张告示，盖上印章。拿给老鸨看，老鸨一瞧《告示》写着：“今有户部尚书李小白，奉旨白嫖，请教坊一切人员予以接待为宜。即日（户部尚书印）”

老鸨一看，这三品官员吓得她浑身哆嗦，毕竟是来这里的高级别官员了。因为上了三品的官员，基本上都是四五十岁的，无论是来欣赏艺术还是欣赏身体，都有点力不从心了，自从神奇的印度神油上市，才好歹级别高一点点。不然平时见到的都是举人和秀才之类的九品芝麻官。

这级别高了，待遇就不同了。小白没有说自己的以后负责这个教坊，只说自己带着朋友来玩一玩。叫老鸨安排妥帖。

小白看了上面的人物，一个个身材奕奕，每一个都不错，就跟慕容小小每人点了二个。老鸨分别带他们进了不同的包厢。片刻一个三十岁的妇女便穿着统一的制服进了小白的包厢。拜见了小白之后，小白才发现，这二个都是愁眉苦脸，不过也难怪，失去了自由，怎么可能开心得起？

老鸨给他安排玉儿，不过小白并不满意，掏出来二两银子给她，道：“这是给你的，你可以走了。”玉儿道：“我们都是拿薪水的，不用您破费了。”小白道：“我知道，我这是给你的小费。”玉儿破涕为笑，收了银子，道：“你怎么不喜欢我，是觉得我难看吗？”小白道：“不是的，我其实不喜欢陌生人，我自己的问题。”

小白一惊，连忙道：“算了，我今天过来就是随便走走。”玉儿笑了，道：“我说公子爷，你是真的闲的没事做，到青楼里面来散步是吧。”小白道：“我只是不习惯你这么直接的。”玉儿道：“我们都是这样啊，过来就是走个程序，我们又不能赎身，又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凭什么付出真心？”

小白听她这样说来，确实感到很凄凉，道：“你们知道这里这样，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其他的青楼不是还有点希望被赎身吗?”玉儿道：“我们都是最穷苦人家的女子，被父母亲人高价卖给了教坊，所以一辈子就这样毁了。要想出去，只有等到满了三十六岁，才能释放回家。”她居然用了释放这个词，想必在这里跟坐牢没什么区别吧。

小白问道：“这里的人都是这样吗？”玉儿道：“不是的，还有一种是卖艺不卖身的，她们就是陪着官人唱歌，奏乐。不过也是要等到三十六岁才能释放回家。”小白问道：“那你怎么不去卖艺？”不料玉儿道：“首先，我没什么才艺，也懒得学习；其次，我觉得卖身比卖艺更好。”小白一想也有道理，他怕慕容小小那边发生了什么尴尬地事情，于是告别了玉儿，朝着慕容小小房间走去。

还没到门口，听见一阵悠扬的箫声，小白上前敲门，不料慕容小小很快过来开了门。小白坏坏地笑道：“原来慕容公子喜欢听别人吹箫啊？”慕容小小道：“你进来就知道了。”原来只是一个歌姬在包厢里面吹箫而已，慕容小小坐在她前面听歌。小白也坐下听了一段，只觉得这些人演奏的基本功，比他店里的乐师要好得多，只是曲子始终是那几首老的，所以耳朵都快听得起茧了。他赶紧赏赐了二两小费，叫歌姬走人。

慕容小小见小白把歌姬叫了出去，二人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想到之前小白对自己的宠幸，不禁面色绯红。小白见状，知道慕容小小心里又在想什么了，忙道：“我们也出去吧，再调查一下其他的情况，就可以回去了。”

老鸨上前道：“客官玩的怎么样，如果不满意的话，我让花魁出来陪你们。”

小白好奇地问道：“难道你们这里还有花魁？”老鸨道：“有的，只是她从来不接客。你要不要挑战一下？”老鸨安排小白在花园等候，道：“如果她看得上你，自然会搭理你。”

小白走到花园里。站了一会儿，觉得在这里等也不是自己的风格，小白有了风华绝代的青琴，本来无心招惹，自然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在花园里观赏起花来，此刻天气炎热，但是花园的玫瑰花却开得正艳，这里破败不堪，但是这些玫瑰确是倭国进贡来的名贵品种。

不一会儿，老鸨安排了教坊的花魁宇文华来接待小白。还说了宇文华的身世，原来这些官妓的来源除了世代继承之外，另一个来源是犯罪没籍的官员的女性家属：“凡缙绅籍没，波及妻子，以致诗礼大家，多沦北里”，所以在当时的宫廷还有官妓团体中，不乏出身良好但是因为亲属而受牵连沦落底层的良家妇女。原来这宇文华竟然是宇文化及的妹妹，因为宇文述全家抄斩，女性都被卖身为奴，因为宇文华才艺双绝，被卖到了教坊，后来经过自己的努力，才成为教坊花魁。慕容小小觉得无聊，自己找个包厢喝茶去了。

宇文华走到小白身边，小白却还在仔细欣赏一丛白玫瑰，丝毫没有理睬宇文华的意思。宇文华十分气恼，她在这里任何时候都是别人主动讨好她，怎么见得如此无礼之人！她对小白第一印象就不好了，又见到小白没有穿着官服，以为是哪个达官贵人的亲属，偷了VIP卡来白嫖，便决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她想先了解小白的一些情况，以便针锋相对。便主动打招呼道：“官人一大早便有如此雅兴啊。”小白还是没有看她，道：“这丛白玫瑰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宇文华道：“这白玫瑰我看平平，倒没看出来什么稀罕的地方。名贵的白玫瑰不都是洁白无瑕，没有丝毫瑕疵吗？这丛白玫瑰花朵上却是夹杂着丝丝红线，显然品种不纯。”

小白细看才发现果真如此，想起金庸先生的《天龙八部》里面关于茶花的描写，拿来形容玫瑰也毫无不妥，道：“错，这如果是纯色的白玫瑰，也就普普通通而已，但是这白玫瑰名字叫做‘抓破美人脸’，却正是倭国进贡来的名种。”宇文华听说，细看这白玫瑰，果然有这个韵味，对小白的厌恶之情就少了一分，又道：“那旁边红丝更多的呢？又叫什么名字？”

小白一看，这里的玫瑰花怎么跟金庸大师笔下的山茶花长得如此神似，细想才明白，这白色玫瑰花或者山茶花，种植在红花附近，自然偶尔有红花的花粉无意间飞了过来，开出了带红色的白玫瑰，白山茶，于是道：“红丝更多的叫作倚栏娇。夫人请想，凡是美人，自当娴静温雅，脸上偶尔抓破一条血丝……只有调弄鹦鹉之时，给鸟儿抓破了……”宇文华来了兴致，道：“这一点点红斑的呢？”小白道：“红妆素裹啊。”宇文华没想到他这么能说，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不过她在花园里见了这么多人，说出这一套理论的只有小白了。她请小白到自己闺房去喝茶。

这花魁请到自己闺房的潜台词就是可以给客人唱歌跳舞了，而小白却不解风情，想起玉儿的那套，简直看不下去，道：“我刚才从包厢出来，坐着好无聊，我们就在附近走走吧。”

宇文华道：“也可以。”小白干脆带着宇文华在这教坊周围和国子监走一走，顺便看下这块地怎么开发。老鸨看见小白带着宇文华要出门，心里十分不愿意，又不敢得罪小白这个正三品大官，道：“官人要去哪里啊？”小白道：“就在周围转一下。”宇文华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出了教坊的大门，这下跟着小白，一下子自由了起来。走路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原来这国子监里面，古木苍天，绿草茵茵，确实是一个读书的好地方。小白应该是古今中外第一个把花魁约了出来，却去散步的人了。

宇文华心里高兴，话匣子也打开了，问道：“官人怎么这么有雅致？”小白道：“我觉得散步挺好的啊。”宇文华道：“可是，其他人都想约我上床。”小白这才看了宇文华一眼，见她的美貌比起青琴来竟然丝毫不差，这唐朝果然是出美女。便道：“其实我也想。”这句话把宇文华的所有好感都消失殆尽。

不过小白接着说道：“但是要有感情基础啊，像你们那些卖身的同事，门一关，腿一张，那是什么玩意，跟畜生的行为有什么区别？”宇文华听他说的押韵，不禁噗呲笑了。她不笑还好，这一笑，让四周的花朵都黯然失色，小白想美得令人心动就是这种感觉吧。

二人沿着国子监的走廊缓缓前行，宇文华主动问道：“官人说为什么国子监却盖在青楼旁边？”小白道：“你应该问为什么青楼盖在国子监旁边？”宇文华道：“我明白了，原来是让读书人知道‘书中自有颜如玉’，那‘书中自有黄金屋’怎么说？”小白道：“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考场里面有厕所，这国子监的考场里面就有。”宇文华大惊道：“为什么？听起来真恶心。”

小白走到旁边房间，道：“其实也不算是厕所吧，就是一个便桶，每逢科举考试的时候，考生报了名，验了身份，便拿着考题进入这个长二米宽二米的格子，考官在外面锁上门，考生直到交卷不能出门一步，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解决。”宇文华道：“吃的怎么解决？”小白道：“考场里面安排送过来的。”

又开玩笑道：“听说你诗画双绝，怎么不考取一个功名？”宇文华道：“我们每天就是写无病呻吟的词藻，要真写考试那种谈天论地的文章，估计都无法下笔。”小白想想确实，女子胸有大志者，只有窦线娘那种女子可能才能考取功名。给了一个台阶让她下，道：“估计女子都是被臭跑的吧。”宇文华捂嘴一笑。

二人继续往前走，听见朗朗的读书声，原来是国子监的私塾老师正在给一群小孩子上课。小白和宇文华便退了回来，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这边竟然有一条小河，河边草地上种着很多杨柳，宇文华在教坊中禁锢已久，到了这里，竟然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在草地上奔跑起来，哪里像一个教坊的花魁？小白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奔跑跳跃，心里却在盘算这里怎么开发的问题。

宇文华玩累了过来找到小白身边的草地上坐下，对小白说了自己的身世。这些老鸨早就告诉小白，不过现在宇文华亲口说出来，意义又是大不相同。小白暗想你父兄被杀其实跟我也有关系，见宇文华沦落至此不忍说出口，只得轻言细语安慰她。宇文华见小白不说话，以为他一直在倾听自己，便像找到了知音一样，把心里话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小白道：“原来你的理想，也是开一家青楼？”宇文华点头。小白道：“开青楼有什么意思，卖艺为主还是卖身为主？”宇文华道：“这就有点肤浅了呀。”小白道：“愿闻其详？”宇文华道：“妾以为最重要的功能是汇集天下文人墨客，以文会友，以艺会友。你会对对子吗？我们来对几个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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