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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天下哗然（第1页）

契盈没想到铁磙请她吃了一碗羊肉汤面顺便还说了一件正经事。

铁磙让契盈去找大哥契尘说一下留在镇北军，不要回京了，怕契盈受到牵连。

契盈不解，铁磙便小声解释说：“军中有了流言说太子带出的都是京中防务精兵，此一战几乎全军覆没，但太子却跟没事儿一样……”

铁磙话还未说完，契盈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这些话是谁叫你说的？”

铁磙一惊，咽了口吐沫：“那个，没人让我说这些。只不过，有一次闲聊，乌恩说你最好的去处其实在军中。我琢磨着也在理，就，就跟你说了，哪里不妥？”

契盈摇了摇头，有些心急地说：“我说的不是我，是太子，关于太子的这些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看着契盈表情严肃，铁磙知道此事大概是个麻烦，只能摇着头说不知道。他倒也没说谎，他的确不知这些流言是从何而来！

长朔17年晚秋时节，安帝下旨。

原北昶已被大衡所控之区域设献州郡，原兵部尚书侍郎李阚任郡守执行政之责，镇北军大将军陆临风担军政之责。

原北昶颍州设郢州郡，原镇北军右卫将军契尘任郡守，执行政、军政之责。所属之两万兵力再另从镇北军调配一万共计三万，加两万颍州降军合并成立黑兕军，契尘任领军将军，军旗为白底黑兕。

兕，其状如牛，苍黑，一角预示着天下大盛。

圣旨一出，天下哗然。李阚任献州郡守是可为的，虽然他从尚书侍郎一跃成为一方主政，升迁之快简直是前所未有，但此人能文能武且行事果敢、稳重，更何况军务尚有陆老将军，所以虽在意料之外却也尚可接受。

但契尘任郢州郡守就太意外了。

先说地名的更换，先前颍州的颍寓意为水，因为这里缺水。可如今郢州的郢却是代表“迁都之地”的郢，也就是说，安帝或者是衡京的某些肱骨重臣把此地当成了战略要地或是机要重地。不过，如果他们知道更改此一字不过是安帝为了震慑新昶而为，大概众人又要腹诽一番了。

再说契尘的任命。如果单论领兵，少年成名的契尘暂且说得过去，可把颍州政务也交到他手上就显得意味深长了。不说他没有主政地方的经验，就是整个大衡甚至大苍都没有军政要务一人承担的先例，更何况契尘还如此年轻。

但圣旨已下，无人再敢置喙。

事后，所有人也慢慢地理出了些头绪。他们明白安帝要开始重用青壮一代了，而一直保持低调的契家也要冒头了。

细想并不难理解，安帝要开疆拓土、四处用兵的意愿已经越来越明显，无论是契承祖还是契尘都是一把好用、能用的刀。且不论契承祖领兵打仗之能不弱于四位领军将军中的任何一位，就连契尘也绝对是新一辈中的佼佼者，况且联姻的还是大司马史湛之嫡孙女。还有，契家那个暗卫出身，有“女阎罗”之称的怪胎女儿在颍州之战中的表现也颇为显眼。

眼下，众说纷纭之事暂且放下，因为郢州还收到了另外两份圣旨。一是命太子即刻回京，同时除去信王镇北军督军一职，随太子一同回京；二是命契尘处理好防务后择日回京述职并大婚。

契尘的临时府邸设在郢州的办事衙门，谁也没想到葛一端的府邸极尽奢华，弄个办差的地方却很简朴，因为他从不来这里，契尘倒是一眼相中了此处。

难得，契尘终于有时间同契盈好好在一处说说话，可惜却是话别。

契尘看着眼前这个英姿挺拔的女子心里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自己的妹妹站在男人堆里也不输男人，难过的是她本该是将军府里的小小姐，这个年纪也本该待在闺阁里等着世家好儿郎上门议亲。可眼下看来，议亲大概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他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人影。

契尘语气温和且带着真切的心疼：“上次见你，你就伤得极重，当时我就很怕。这次见你，你又伤得不轻，好在信王那里有上好的药膏。如今，你齐整地坐在我跟前，我这心啊才放下了些！”

听大哥说话，契盈觉得心里暖暖的，虽极力控制但还是红了眼圈，露出了少有的女儿状：“让大哥担心了，日后我努力精进，不让自己受伤。”

听了契盈的话，契尘无奈地笑了：“还精进？这军中能胜你的男儿估计也没几个。京里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都娇养着，小磕小碰都没有更别说受伤了。可这次见你，发现你脖颈后居然留了疤，也不知道日后能不能祛除。哎，每次见你，我都费解父亲为何要如此待你？”

此刻的契尘不是战场上那个有着决断杀伐之气的将军，他只是一个真心疼爱妹妹的兄长。

契盈则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术士不是说了吗，我本命刚劲，易受刑克，祸及满门，需外放独养，利剑傍身，我觉得父亲做得对……”

契尘哼了一声：“术士的话你也能信！”

契盈见兄长真切地心疼自己，心里高兴便说了自己一直压在心里的真心话：“大哥不觉得我这样很好吗！天下能做美娇娘的女子很多，她们能歌善舞、精通琴棋书画，也能帮助自己的夫君料理家事，但这些都是我不擅长的。不瞒兄长说，到现在我都不会煮饭，更别提女红了，就连医术也学的半斤八两。所以，父亲看似不合规矩的安排，对我而言说不定是另外一番际遇，我并不觉得苦……“

契尘在契盈的眼睛里看到了坚定的目光，他心里莫名地跳了一下，难道是我们契家真的要出一个女将军吗？

契盈从大哥的书房离开时遇到了匆匆而来的铁磙，顺便跟他说自己要和太子一起回京了，铁磙黑着脸说回去记得给他写信，便扬长而去。

契盈觉得铁磙好像再跟谁闹脾气，但晃了晃脑袋也没往心里去。突然，她想起一事儿，就是觉得得空了还是要帮着铁磙圆一下想收到家书的愿望。

契盈猜对了，铁磙的确在闹脾气，他匆忙来见契尘是想把契盈留下。契尘直视着他的眼睛问：“你为何坚持让契盈留在我身边？”

铁磙憋了半天，瓮声瓮气地说：“我担心契盈回京以后找不到婆家！”

契尘愣了一会儿，语气突然拔高，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小子，喜欢契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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