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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1989小乡村8（第1页）

第二天早上起来，二姑已经做好了早饭。

热了昨天晚上剩的玉米面饼子和剩菜，又煮了玉米面粥。

栀子对玉米面饼子和玉米面粥敬谢不敏，继续抱着昨晚剩的两根玉米啃。

“栀子怎么就爱吃那玩意儿呢？”二姑表示很不理解，这饼子跟粥多好吃啊，栀子怎么就爱啃苞米呢？一共四根苞米，都让她一个人给吃了。

“香啊，二姑你尝一口。”栀子把最后的半根玉米递到二姑的嘴边。

“我可不吃，你赶紧吃了吧。当年我们去公社挣工分的时候一干就是一天，没有干粮啊，就在怀里揣几个煮熟的苞米棒子，那时候我就啃这苞米啃够够的了。”

栀子想起高中时跟同学去吃麻辣烫，她最喜欢吃麻辣烫里的豆制品，干豆腐大豆腐冻豆腐，豆皮腐竹豆腐泡，一样都不能少。但是同学却一样豆制品都不放。栀子还问她，豆制品这么好吃你为什么不吃呢？同学说她小时候父母天天早上起来做豆腐，她也天天吃豆腐，都给吃恶心了。长大后就一点豆制品都不碰了。

栀子虽然没有这样的经历，但是也能理解。二姑现在应该就像当年的同学一样，曾经吃腻了的食物，就不愿意再吃了。

吃完饭后，外面开始下雨，栀子趴在炕上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情绪低落。

下雨就不能出屋，不能出屋就接触不到村里的人，接触不到村里人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穿越者啊！再加上这里没有任何娱乐项目，只能躺在炕上挺尸，太无聊了，唉。

二姑回到东屋听见栀子叹气，就问道：“怎么了这是？想你对象了？”

“没有，就是想出去溜达溜达，在屋里太憋闷了。”

“这老张家村就是这点不好，下雨就哪哪都去不了，还是咱们荷花塘好，下雨也能坐船出去捞鱼，雨停了还能上山采蘑菇。”

听到二姑提起荷花塘，栀子连忙岔开话题，“二姑，荷花塘离这里这么远，你是怎么认识的二姑父啊？”

二姑拖鞋上炕，躺在栀子身边，“老张家村的人会盖房子，农闲的时候村里的老少爷们儿就出去盖房子挣钱，那年他们一帮人走到了荷花塘，给村里人盖房子，我跟你二姑父就认识了。”

“那你们是怎么好上的啊？”栀子一脸好奇的问。

二姑语气平淡，讲起了当年的事。“我当年在家做姑娘的时候，你爷奶天天让我干活。家里三个大姑娘，什么活都让我干，饭还不让我吃饱。有一次跟今天外面一样，下着大雨，你大姑抱一盆衣服让我去河边洗。我傻了吧唧的就冒着雨去洗衣服了。洗完回来后，门竟然在里面给插上了，我推门推不开，就趴门口听里面的动静，你知道你爷奶领着你大姑老姑还有你爸干啥呢吗？。”

栀子摇摇头，心想能干啥呢？一家人在屋里睡觉把二姑给忘了？

“他们一家人在屋里吃鱼呢。早晨你爷起挂子，挂了一条五六斤沉大鲢鱼，你大姑把我撵出去，然后他们一家五口好偷摸的吃鱼，我都在门口闻见香味儿了。”二姑面带嘲讽，没有一丝伤心难过。

栀子都惊呆了，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她小心翼翼的问：“难道二姑你不是我爷奶亲生的？”

“亲生倒是亲生的，我跟你大姑还有你爸长得都像你爷，就你老姑长得像你奶。这么些年我也想明白了，手指头还有长短呢，我就是那个最不招人稀罕的大拇哥。”二姑把粗糙的右手伸到栀子眼前，动了动大拇指。

“怎么样也不会差太多啊，二姑就没问过到底怎么回事吗？”

“有啥好问的啊，等你以后生孩子了就知道了，要是有一个还好，孩子一多就有对比，最笨最傻的那个孩子就不招人待见。你奶当年天天在家骂我是个傻子，将来肯定嫁不出去。”

栀子心里一阵难受，这可能也是二姑只生了一个孩子的原因吧。

栀子转移了话题，问道：“然后呢？你跟我二姑父咋好上的啊？”

“就是你爷奶他们偷吃鱼那天，我跑到河边哭了半天，实在是不想活了，想跳河里死了得了。你二姑父就站我身后说：你跳下去也死不了，我会游泳，能给你捞上来。我一回头，给我吓一哆嗦，寻思这是哪来的傻子啊？后来看清了，原来是来我们村盖房子的。你都不知道你二姑父当时有多傻，头发长得挺老长，被雨浇的都贴脸上了，他还给头发抹到了额头两边，真是要多傻有多傻，我看见他那样扑哧的笑了，他也跟着傻笑。”

二姑忍不住笑了起来，眼前又浮现出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

“然后呢？”见二姑不说了，栀子赶紧追问。

“后来你二姑父没事就给我一个窝头半块饼子的。等房子盖完了，他临走之前问我嫁不嫁他？我说嫁。没过几天你四爷爷家的你大伯就赶着马车拉着你二姑父带着四样礼去我家提亲了。再后来的事我都跟你说过了。”

栀子意犹未尽，感觉这比山楂恋都感人。虽然结婚之后生活就变成了柴米油盐鸡毛蒜皮，但是曾经的纯真与美好却历久弥新。

见栀子睡着了，二姑起身去了厨房。昨天买回来的鸡冠子油还没整，现在整出来正好中午做油渣饼吃。

七斤多的鸡冠子油靠出来一大坛子的荤油，这些油到过年的时候都吃不完。

栀子睡醒的时候就闻到了香味，进厨房一看，二姑正在剁什么东西。

看到栀子进来二姑放下菜刀，拿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塞进栀子的嘴里，“这是那小块瘦肉，你先吃一口垫垫肚子，等会你刘奶奶给你烙油渣饼吃，可好吃了。”

炸过的猪肉有些硬，吃到嘴里有股焦香的味道，还很有嚼劲。

这时刘奶奶走进厨房，嘴里嘟嘟囔囔的说：“连着吃了两顿肉，这又要吃油渣饼，也不怕滑了肠子兜不住屎，到时候再拉一裤兜子。”

听到这话，栀子嘴里的肉瞬间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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