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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强者与幸存者（第2页）

“至尊机缘，就这么给我了？当初你们可是为了这个东西在黑羽城的上空斗了个天昏地暗，几乎把整个黑羽城从墨白帝国的地图上抹去了。”

听到洛渔的话，蓝瑜然的心忽地颤了一下。不过说话的语气当中，并没有针对她的言辞，这一点倒让她松了口气。

当时，和蓝瑜然一样的数名斩道境在黑羽城的上空发生激斗，为了突破斩道抵达至尊，各路修行者更是手段尽出，完全没有顾及周围的一切。

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的出现对黑羽城来说就是一场无妄之灾，战斗的余波像是天上降下来的神罚，黑羽城的居民无处可逃，最终变为与乱石白灰混杂在一起的尸体。

洛渔在废墟的夹缝里面得以幸存下来，当他看到天上高高在上的“仙人”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拿起身旁的小碎石，往蓝瑜然那边扔去。

碎石打到了蓝瑜然的脸上，然后她本能地向洛渔那边看去。

视线在那一瞬间对上。

洛渔当时的眼神，恐怕蓝瑜然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现在……已经不需要这种东西了。”蓝瑜然的身上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大气息，她双脚所站立的地方像是一个断裂开来的山峰，只有那么一小块地方能让她立足。

明明就站在自己面前，却像是在很高很高的地方俯视着自己。

洛渔如此感受着，凭他还不能看出蓝瑜然的深浅。但他也是知道，蓝瑜然更强了，而从她说的话推测，蓝瑜然已经到达传说中的至尊之境。

“师父说过，修行会越修越无情，我也深以为然，甚至一度以为斩道就是斩情。可到头来，斩情之后就能够接近神明吗？不管哪一部功法都没有这样的启示。也正因为这样，我卡在了斩道之境，直到我看到了你。”

蓝瑜然顿了顿，继续说道：“斩道非斩情，斩道是为了回望过去，回想道的起点，回归本我，才能到达至尊。我当初是为了守卫世间正义才设法修炼，设法变强，到头来我却成了过去曾经鄙视过的高高在上的存在。这两个月来，我和你一起生活，除了养伤之外更是为了回归起点。直到前几天，我终于抵达至尊之境。”

“所以，至尊机缘对我的用处已经不大，修炼到我这种地步，已经不能轻易更改功法。”

洛渔轻叹了口气，最后接下了黑色卷轴。卷轴很沉，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材质，只知道这里面承载了黑羽城的众多生命。

“你变强了以后，如果想要复仇，可以来天羽门找我，到时候我会与你做个了断。”

留下这句话后，蓝瑜然祭出飞行法器，化作黑点消失在远方。

洛渔摇了摇头。

他是弃婴，从小在黑羽城吃百家饭长大。

他并不恨蓝瑜然，当时很多修行者为了至尊机缘围攻蓝瑜然，蓝瑜然只是在进行自卫，并非有意挑起战斗。

至于他当时为什么做出那样的事……

或许是因为死里逃生之后的恐惧。

不过。

更可能的是因为生命的尊严。

谁也不会轻易允许自己的生命被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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