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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三杯敬酒（第2页）

“别，姑奶奶我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青景连忙服软对她点头哈腰。

白“哼”了一声，摇身一变，庭院中突然出现一条九丈巨蟒，将半边天空遮了个严严实实，雪亮的鳞片在日光下闪耀着皎洁的光芒，蛇头下七寸的位置凌空张的开一对巨大骨架上，有层透明的薄膜，仔细看还能清楚看见上头的经脉流动。

她昂首挺胸时而鼓动双翅的样子十分威武，青景忍不住吹响了口哨，他实在想象不出这条可以轻松将自己五花大绑不可一世的螣蛇，有什么理由害怕他们这些小鸟。＊（螣蛇为奇门中八神之一，蛇修千年成滕，螣过天劫成神龙。螣蛇善水，其能不差于天龙，应龙。过天劫则直飞八荒，属龙族。）

白向下一瞥眼神冰冷，卢瑟的针状瞳孔盯得青景冷汗直冒，蹦蹦跳跳飞到楼宇顶与白平视，有些心慌慌道，“你不会真想把我给吞了吧？”

“吞你还要吐小姐出来，这么麻烦的事我想想便算了。”白声音一改往日的温柔，冰冷的声线宛若腊月吹拂的冷风，像个没有温度的捕猎者盯着唾手可及的美味佳肴，但她爱玩笑的个性一听便知是她本人没错。

青景松了口气，扑腾双翼升空，他并没有昨日的招摇，用障眼法隐藏住自己的身形带着沉睡的九歌缓慢飞行。

白没有青景这些顾忌，蛇尾一扫便跃到了三丈高空，巨大双翼几乎遮挡了半片北云斋，洒扫的家仆诧异的抬头仰望，只见铺天盖地的金银鳞片在他们头顶一闪而过，然后阳光重新回到北云斋的每个角落。

她直线向九霄盘飞从青景身边呼啸而过，待到已经完全看不清地上的人影，只能看见大片大片四四方方的楼宇缩成豆大一点，她才憩息下来。

稍作停留，见身后云层中隐约出现一缕黑影，待到青景的鸟喙破开云彩，她吐了吐腥红的信子，将九歌的气息纳入口中，她才安心再度动身离开。

白比青景早了两刻到，待他们俩落在紫云山山顶时白早已收拾好了屋子，门前的落雪被踩得严严实实，一片白茫茫中还点缀着几朵小花，只不过被风一吹就全倒了。

“你可总算到了。”白第一时间数落了青景的速度，见自己采来的花被他扇倒了大半便气鼓鼓道，“你是不是存心的。”

“背着小姐飞不快嘛，再说了，你要赶紧飞不让凡人看见，我又没这么多麻烦事。”青景的羽毛碎成了青兰色的光点，一个高挑壮硕的男子从光点后走出来，怀里抱着睡眼惺忪的九歌。

“到了？”九歌睁开一只眼睛，雪光有些刺眼又立马用手挡住，疲倦道，“我有些使不上力。”

“小姐只管安心躺着，有我在还不到您用脚的时候。”青景咧嘴笑道，跟白走过茅屋一路向北。

天狼在被窝里赖了许久，总算耐不住肚子“咕噜噜”的呻吟，起床觅食，一开门，青云正坐在廊下似乎是在等自己。

“你怎么在这。”

“小姐和白出门，我便来与你作伴了。”青云在廊下摆了几盘糕点，分明就是在引诱天狼上钩。

天狼也果然被诱惑到廊下，坐在一边偷吃，塞了满满一嘴含糊问道，“九歌要去哪？”

“紫云山。”

“去那干嘛，看风景吗？她不是很怕冷。”

“明日是腊月初七。”青云提示道。

天狼想了想，咀嚼的嘴停了下来，“她每年都会去吗？”

“如果她还记得那天。”青云的微笑有些苦涩，“她每一天都在忘事，一卷书来来回回翻看几年也不见得看完，很多事情她不是有意忘记，而是不得已，就像走过奈何桥转生的灵魂，她的记忆也会在六十年一次的轮回中被洗刷，明日便是新的六十年。”

青云突然笑道，“有日听小九嘴里碎碎念着什么，仔细一听竟然是在念地名，可把我吓得一愣，她竟然说想把皇城的路都记住。”

天狼有些出神，心虚道，“在四季城她迷路害我和白找了半宿，我有些生气。”

“难怪。”青云噗嗤一笑，“小姐果然很在意你说的每句话。”

“她……”天狼有些失落欲言又止，话在口中抿了几个来回才问出来，“她会忘记我吗？”

青云笑而不答喝了口茶道，“即便是再苦的茶回味总是甜的。”

一路往北穿过茅草屋，常年冰雪覆盖的紫云山山顶竟然出现一片延绵不绝的粉色，再往前走才知道那是一座桃花林，满园春色被十里桃林紧抓不放，紫云山唯有此处才有春风到过的感觉。

踏入桃林，四周的风忽然柔和了起来，温暖有湿润，一阵一阵的桃花香气唤醒了沉睡的九歌。

一路上青草遍野花开满园，每一棵桃树都想被安排好似的长在合适的地方，空气中飘着熟悉的甜香味儿，和青景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九歌从青景怀里下来，在白的搀扶下沿着一条落满花瓣的小径继续前进，为往里走桃林越稀松，走过最后几排桃树后是一块圆形空地，空地上竟然赫然树立着三块墓碑，墓碑上只简单刻着死者的姓名。

“父亲，兄长，颜儿来看你们了。”九歌跪坐在坟头，取出四个小酒杯满上，端起一个碰触其他三盏酒杯微笑，“这是桃花酿，我亲手酿的，不知在这里放了多久，酒香果然不俗，颜儿先敬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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