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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那,莫嫣然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病床上已无声息的莫母。
好似一盆冰水迎头浇在脸上,莫嫣然胸腔中为母亲不甘的怒意,这一刻,尽数化为苦涩和冰冷。
她爱的人,以保护神的姿态站在始作俑者身前,对她恶语相向;她的母亲,在临死前还要为了妹妹,将她生命里的爱和希望,尽数剥夺。
看着片刻前还张牙舞爪的女人,瞬间塌下肩膀,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气,风子豪心里划过一丝闷闷的情绪。
意识到这点,他脸色一沉,很快又重新冷下心肠:“你还有什么话说。”
莫嫣然扯动嘴角,笑的如提线木偶:“没有了,风少。”
风子豪见她这副样子,越发觉得她做戏已经出神入化。
他看了看莫母的尸体,突然冷声道:“莫伯母的葬礼你就不用来了,像你这种女儿,去了我怕她难过,死的应该是你才对。
莫嫣然愣住了,脸色一点点的苍白,甚至觉得可能是她幻听,要不怎么会听到这个男人让她去死呢?
风子豪没有再看她,转身就叫人把莫母抬走了。
莫云暖跟在他身后,嘴角不住的向上飞扬。
莫嫣然就这么呆呆的站在空荡的病房,许久,她才轻笑一声。
“风子豪,如你所愿。
三天后,莫母下葬,莫云暖和风子豪走在队伍前面。
莫云暖手里端着莫母的遗像,哭的泪眼婆娑。
来客见莫嫣然居然连母亲的葬礼都没有出现,纷纷指责她不孝。
莫嫣然远远跟在灵车后面,送了母亲最后一程。
人都走后,她才来到墓前,看着碑上母亲的遗像,眼中却无悲也无怨。
莫嫣然把一捧白菊放在墓碑前,轻轻说:“妈,这一世,你生了我,却从没爱过我。
莫云暖的事我不会再说,欠你的我还清了。”
她捂住胃,忍住那快逼得她窒息的疼,惨淡一笑:“现在我也要死了。
你欠我的,也不用还,只愿我们下辈子再也没有纠葛。”
从此之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人值得她牵挂,也不会有人牵挂她了。
昏昏沉沉过了几天,医院给她打了电话,莫嫣然接起,那边说:“您母亲的遗物并没有被带走,莫小姐想怎么处理?”
莫嫣然嘲讽的勾起嘴角。
妈,你看,你最爱的女儿在利用完你后,连这最后的体面都不肯给你。
莫嫣然垂下眼脸,过了一会才说:“我来收。”
半个小时后,她推开病房的门。
病床上,整整齐齐摆着莫母为数不多的东西,看着那些熟悉的物件,她默然的站在那里,然后一件件的收进了箱子里。
走出病房,莫嫣然不知道怎么,去了楼上风母所在的病房。
透过半开的窗,她看见莫云暖坐在病床边,嘴巴张张合合。
莫嫣然听不到她说了什么,但风母脸上熨帖的褶皱,与风子豪嘴角挂着的柔和笑意,明晃晃的刺进她的眼。
莫嫣然将自己藏在阴影里,这样的人间温柔,只衬的她满身孤寂不堪。
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响起:“看啊,这是你梦寐以求的生活,可你什么都不会拥有,莫嫣然,没有人会爱你。”
是啊,她贪恋的那份温暖,永远都不会降临。
莫嫣然转身,瘦弱的背影渐行渐.....次日,她去做了一个新的检查。
结果很糟,癌细胞已经扩散,哪怕手术几率也不大了。
陆文彦拿着检查报告,面色沉重,可莫嫣然却只问了他一个问题:“陆医生,情况有坏到影响捐献肾脏吗?”
陆文彦狠狠拧着眉,劝诫道:“莫小姐,你还年轻,并不是完全没了希望,遗体捐赠这件事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见他不同意,莫嫣然低眉笑了笑,突然问:“陆医生,我以前曾经在这家医院捐过一次肾,以前的资料我弄丢了,你能再帮我找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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