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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绫,我让司机去接你了,怎么还不来?”简老爷子的电话,声音出奇的温柔。
“不好意思,简老先生,除夕夜都是阖家团聚的日子,我会留在竹苑,和我的家人团聚,而不是去您那里,和您的家人团聚。”红绫淡然的说着,努力呼吸着,让自己能够平稳心神。
自从简雯雯被留在这里,也是刚刚才被接回去,红绫没有跟着去,原因就是,她不想介入,那样的家庭氛围,尤其是面对,简家那些人的嘲讽和质疑。
“我也觉得,新年就该有个好心情,去面对那些人,那还有好心情啊!”阿琴也不想红绫去简家。
她在简家呆过,自然知道那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红绫身子沉了,哪有心思去应对他们?
“阿琴,今晚咱们俩过个年吧!对了,你怎么从来没有回过家呢?”红绫在厨房帮忙,无意的问了一句,却是感觉阿琴僵了一下身子,干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红绫也不再多问,和她一起准备年夜饭。虽然只有他们俩人,但是红绫和阿琴,还是准备了很多,一桌子丰盛的菜肴,还有俩人一起包的饺子,而最后的一碗糖醋排骨,是红绫要求的。
除夕夜,也是要敬逝去的人的,红绫让阿琴带着她,去给母亲在路口烧过纸了,她希望母亲回来,能和她团聚。
说是年夜饭,红绫和阿琴都没有动几口,各有各的心事,坐在客厅看新年晚会,守夜。
“下雪了啊!”红绫抬头看着窗外,飘散的雪花,突然似梦呓般的说着,起身就往窗边来了。
推开窗,一股冷冽的寒风迎面扑来,和她身上的热气相撞,令她打了个冷战,却满是欢喜的看着夜空中,散发着细碎的声音,悄然而下的雪。伸手去接了,放在眼前看着它,一点一点的融化,变成了晶莹的水珠,停留在手心里。
“外面冷,会感冒的。”阿琴过来,看了看外面,伸手要关窗。
“再看一下,很美的。”红绫央求着,却是看着漫天飘散下来的雪,笑容逐渐暗淡了。
是啊,今年在这里,过了个不一样的新年,母亲去世,父亲还在南方做康复,能不能恢复还是未知,不过截肢的腿,已经定制了义肢,剩下的就是他的靠他自己了。
据说是,很不愿意面对呢。所以红绫打电话,他从来不接,也不愿意理会。
“红绫,回去吧!我们可以喝一点点果酒。新年嘛,咱们自己庆祝一下咯。”阿琴拉着红绫,把窗子关上了。
重又回到了餐桌前,小跑着去拿了一瓶自己酿的果子酒,来给红绫和自己都倒上了。
“这个是我女儿爱喝的,我每年都会做,可是她离开我,也有十九年了,我到处在找啊!可是走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阿琴举起杯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黯然的说着。
“丢了?”红绫也闻到了,水果的味道,像是梅子,又像是很多种水果混合的味道。
“是。十九年前,她才几岁?七岁啊,她奶奶带她出去玩,就不见了。她奶奶说,自己就和人说了几句话,转身就没见她了。我不信,找遍了大街小巷,甚至砸了那个家。”阿琴苦涩的喝了一口果酒,甘甜的味道入喉,后味带着酒的味醇,微微蹙起了眉头。
“我明知道,他们嫌弃那孩子,可是为什么还要相信他们啊!就那么让他们把孩子带出去,再也没有回来。”阿琴呜咽了。
她的女儿啊,不是她唯一的孩子,那个时候,她还有第二个孩子,一个男孩,婆家很是欢喜。可是女儿丢了,她就带着儿子离开了,和谁都没有说。
但是被那些人找到的时候,那些无耻的理由,令她作呕!于是带着孩子,南下,在不想回去了。
“那你儿子呢?”红绫也抿了一小口果酒,感觉很好喝,没有酒精的味道,只有水果的甘甜。
“死了!那个时候,我带着他在工地打工,脚手架断了,他被从上面甩了下来,就,就没了。”阿琴哭了,这么多年,她第二次对人说起过去。
*是先生,那个时候老先生遇见她,把她带回来,让她陪伴先生,她见他情绪低落,就把自己的事说了,先生当时哭了?
原来苦命的人,到处都是,只不过各自有个自己的苦。有人选择不说,有人选择说出来,但是目的却都是一个,为了好好活着。
那瓶果酒,最后被阿琴一个人喝了,红绫就尝了那么一小杯,就再没有碰了。阿琴笑着说,她会是个好妈妈,是真的疼小宝啊。
红绫不置可否,总归是要走的,最后孩子跟着父亲,或许比跟着她要好得多。
阿琴见没什么事,就去睡了,可是红绫却睡不着,这近一年发生的事,令她觉得压抑。索性起身,走到了院子里,仰头看着夜空中,窸窸窣窣洒落的雪花,闭上了眼睛。
“你就是那个狐狸精吧?”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令红绫有些惊愕。
院门关着,这院子里,怎么会有人进来?而且还是一个孩子?低头看去,红绫更加惊讶了,这孩子长的竟然是粉妆玉琢的,很可爱,于是俯下身去看他。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进来的?”红绫环顾了一下院子,竟然不知道,这孩子是谁。
“我是谁?你管不着,你就是那个狐狸精对吧?”小孩子的眼里,满是仇恨,看着红绫竟是握紧了小拳头。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的?来别人家,还这么不自觉?”红绫觉得这孩子有趣,忍不住伸手摸了他的脸,粉嘟嘟的,确实可爱。
“我怎么不自觉了?我是简家的孩子,这里也是我们简家的地方,我怎么就来不得了?”孩子仰起鼓鼓的小脸,看着红绫的小眼神,竟有些纠结了。
“哦!简家的小少爷?可是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啊!”红绫就是故意的,这小包子还真挺逗的,大概六七岁的样子,却是粉嫩的像个小粉团。
忍不住就伸出魔爪,*着他的小脸,还真希望自己的孩子,未来也是他这样的,那就可爱了。可是她能看到么?红绫又黯然了。
“你这人还真是,狐狸精变的吧?对我都下得了手,那我那些哥哥们,还不都的被你收服了?”小粉团子自己咕哝咕哝着,却是看着红绫,眼里划过了很多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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