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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鹅卵石（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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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瓦图领地一共有三个骑士团，一个驻守在埃诺城堡，另外两个在普瓦图城堡。这次侯爵南巡，其中一个随行护卫。并且按照计划，这个以安妮母亲的名字命名的骑士团，将抽调一半人员，会同桥北要塞守卫队，组建新的伊但那骑士团。

‘凯特’骑士团加上侯爵的随行人员，总共有三千多人，自然不能全部进驻度假村，而是准备驻扎在新区以北，约五公里的斯瓦河畔。斯瓦河是穆尔德河的一条支流，发源于帝国中部的本宁山脉，流经普瓦图城堡，最终在埃诺城堡附近，汇入穆尔德河。它的下游有数百腕尺宽，但河水浅显，只能通行小船和木筏。

“伟大的波洛克家族后裔、光荣的神选骑士、尊贵的普瓦图侯爵和埃诺伯爵，贝尔纳六世阁下驾到！”在信使的高呼声中，埃诺地区的主要官员、大小贵族，纷纷列队，准备迎接这片土地的主人。

侯爵的马车在一队重骑兵的簇拥下，缓缓驶入我们的眼帘。铁蹄铮铮，长枪如林，大家不由屏住呼吸。远处，斯瓦河的流水声隐约可闻。

当侯爵下车的时候，我却注意到拉车的四匹龙兽，似乎是上次矮人送给他的礼物。龙兽是一种重型马，其中皮格里矮人培育的品种最为优良。侯爵走到排在最前面的阿瓦罗身边，用手轻轻擦拭他的铠甲，眼角仿佛有些湿润，半响才说道：“好孩子！”

阿瓦罗也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正当大家为姑侄二人的情义感动的时候，侯爵大人做出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他越过排在我前面的七、八个人，一把将我拉出队列。一边仔细地端详我，一边说道：“这些年，幸苦你了。”然后吩咐阿瓦罗协助骑士团安营扎寨，又命令其余众人解散，各回原处。侯爵没有为我介绍他的随行人员，而是让我陪他到河边走走。

河水轻轻冲刷岸边的砾石，涌上来，又退回去，不知疲倦地重复着。侯爵挥挥手，示意护卫散开，然后对我说道：“你看，有棱有角的石头，最后都变成了鹅卵石。”

虽然我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我默不声，等候他的明示。

“有些人，总是不断地指责你，说你践踏了贵族的尊严。”侯爵安慰我道：“但我知道你的委屈，不要在意他们，一群腐朽的老顽固！”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我以诗明志，说道：“大人请放心！凭他们，还磨不掉我的棱角！”

“不错，安妮好眼光！”侯爵戏谑道，目光就像老泰山在看东床快婿。

忽然又正色道：“联勤队的事，你做得很好！但阿瓦罗，现在还不能去联勤队。北方和海族摩擦不断，战事将起。陛下已经开始召集各地军队，准备发动圣战。我需要阿瓦罗来指挥普瓦图的联军。”

“大人，联勤队几乎所有的人类，都是教廷征召。虽然我拉拢了巴尔塔兽人，但仍然担心会失去控制。阿瓦罗和精灵关系密切，如果有他在，更容易获得精灵和矮人的支持。”我分析道：“不过，北方战事更重要，我听从大人的安排。”

“你的担心也有道理。这样吧，你将联勤队的规模扩大一倍，缺额用来招募新月教徒。另外，联勤队可以装备十六磅以下的魔晶炮。”

新月教会是西亚特兰境内，唯一合法的，可以公开活动的，非信仰光明神的宗教组织。他们信奉月亮女神，主要在普通人类中传播。新月教会的存在，有其复杂的历史原因，但大公教会数千年以来，从未间断对他们的压制。

“教廷会同意吗？”我愁眉问道。

“他们不能不同意，教廷宣称要解放奴隶。”侯爵得意道：“我会将名下信奉月神的奴隶，都送给联勤队。到时候，你负责‘解放’他们，看看他们怎么办！”

“妙！还是大人运筹帷幄。”我舒眉展眼道。

“你们说什么话儿呢？这么兴高采烈的。”都说闻香识女人，果然是人未至，香先到。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宫装妇人款款走来。四周护卫没有阻拦，侯爵大人更是如沐春风。顿时，我心中了然。

女人走到我面前，伸出纤纤玉手。我连忙弓腰上前，亲吻她的手背。女人很年轻，身材高挑，容貌出众，衣着更是华丽。她笑靥如花，对我说道：“你一定就是普尔吧，我可是天天都能听到你的大名。”又白了侯爵一眼道：“你看你，只顾自己说话儿，也不给我介绍。”

“这是我的礼仪官约瑟芬·科伦格，安纳特男爵夫人。”侯爵一边为我介绍，一边打趣道：“普尔，你可得小心，别让她挑出你的错。”

男爵夫人闻言，走过去，小手轻轻捶了一下侯爵，咯咯娇笑道：“我有那么讨厌儿吗？”

侯爵憨憨一笑，任由男爵夫人抱住他的胳膊，将他拖到我身边。然后约瑟芬一边一个，挽起我们，说道：“别在这儿吹风儿，我们去酒店吧。普尔，你不知道呢，在普瓦图，有好些你们酒店的传闻，我都迫不及待了。”

安妮度假村占地上万莫迪奥，原先是侯爵名下的一处庄园，因为紧邻新区，我以安妮的名义向侯爵索要，然后才建成这处销金窟。

度假村内有一座独立的园林，侯爵一行便安排在这里。园林被一片金合欢树包围，只有一条小径相通，园内所有的建筑材料只有一种——南竹。虽然地形起伏不平，但四处散布的竹楼却错落有致。遍地涓涓细流，曲折蜿蜒。我引领侯爵和男爵夫人，走过一座座精致的竹桥，来到园中的主楼——宁静阁。

在外面的时候，男爵夫人就对那些惟妙惟肖的竹砖、竹瓦惊叹不已。等她走进屋里，看到竹桌、竹椅、竹碗、竹杯时，只能睁大圆圆的眼睛，说不出话来了，样子可爱之极。侯爵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轻声说道：“现在，它们是你的了。”

约瑟芬顿时雀跃起来，又搂抱住侯爵，却回首问道：“普尔，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笑道：“夫人，我可做不到。不过，天下有的是能工巧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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