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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绘画（第1页）

“沁儿，沁儿，沁儿……”父亲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艰难地透过我杂乱的思绪，终于被大脑接收。

“啊？”我抬头看向他，他看到我回过神来，弯腰采下一朵兰花，戴在我的头上。

“真好看，来，你看看，是不是？”我点开消息，是父亲刚刚给我拍的照片，忽然脸都红到耳根子了，只是害羞地点了点头。

“你看看这里面哪朵花你最喜欢？”父亲把手挥向剩下的花问我。

“这朵。”我指着最大的开得正盛的那朵花说道。

“那你来给它浇点水。”

“嗯，”我接过父亲递过来的花洒，正要浇水却犹豫了起来，“可是，要浇多少水合适呢？”

“你自己看着办吧。”父亲并没有给我什么建议，我只能看着土壤的湿润程度，凭感觉稍稍浇了一点儿水。当我把花洒递回给父亲时，他又说，“你来给这朵花起个名字吧。”

“名字？”我本来只是想随便找个名字应付一下，却还是忍不住仔细观察起这朵花来。均匀舒展成一个平面的三片素雅白色的花瓣，像一只振翅滑翔的长尾燕雀，而垂直于这个平面的，有另外三片花瓣，轻轻敛起淡黄色的花苔，在绿沈色宽大挺拔的叶片的衬托和护卫下，像一个大气端庄的女王。踌躇间，一阵风掠过我的鼻尖，浓郁的幽香在清纯的凉气衬托下，让我想起了它的存在。“我想叫它‘馨兰’。”

“好啊，馨兰花香，沁人心脾。”父亲用一句话，把我和这朵花联系起来，我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只见父亲话音刚落，就弯腰又采了一朵花捏在手上，我有些生气，因为他手里的那朵花，是和‘馨兰’同株的。

“你刚刚还说这朵花是我的呢，为什么采花之前都不跟我说一声！”

“我采的这朵花不是‘馨兰’吧？”

“它们是同一株上的，我都一样给它们浇了水。”

“你又进入了一个新的局。”说完，父亲把那朵花递给我，没有再管我，而是自顾自地走向了下一块花田。

我手里捧着那朵花恍然大悟，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父亲并没有给我设局，完全是我自己，在无意之间把自己困在了局里。

最开始的时候，父亲也摘了一朵花，我并没有阻止，可是，这次我为什么会这样关心这朵花呢？起初，父亲摘花，只是摘花。我不仅没有责怪他，反而因为他对我的赞美，而觉得摘朵花戴在头上做装饰，是自然而然、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当我给它浇了水，起了名字之后，我自己的内心就已经把这朵花占为己有了，哪怕是和这朵花相关的事情，都变得重要起来。此后，父亲摘花，就成了对我的无视，对我的冒犯。我投入的精力把我和这朵花联系起来，我甚至还在不知不觉中，完全把这朵花看成是自己的一部分了。

事实上，对于“研究所”也是一样的道理，当我想着不得不为“研究所”负责的时候，就被自己困在局中了。我纠结的是非善恶，无非是将“研究所”的这些“知识”视如己出，如果有人采取了这些“知识”，还去做了不好的事情，便成了对我的玷污和诋毁。

我追上父亲，问道，“如果，一件事情是没有善恶可言的，一个人物是善恶缠杂不清的。那么，我们就不应该去区分善恶了吗？”

“应该。但是只有在你做事之前，才需要考虑善恶。并且要注意，只用善恶来衡量你自己的动机，不要用善恶去衡量你的手段和结果，更不要拿善恶去评价任何其他的人事物。”父亲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看我，只是语重心长地回答完我的问题，继续往前走去，途中背对着我挥了挥手，作了无声的道别。

“父亲：附件”

手环亮起，我看到了父亲给我发的一个文件，同时注意到距离今天的晚宴还有3个半小时。顾不上查看是什么内容，我推开了花圃的篱笆门，焦急地往车的方向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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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在几乎没有打开过的“室内照明灯”的光亮下，呈现出了一个遍地狼藉、落满灰尘的景象。三块儿并排摆放的显示屏上，只有左侧的一块儿仍旧保留着流水的代码，女孩的两张头像，则各自分别占据了一整块屏幕。

男人在桌子上，认真地低头临摹着女孩的照片。突然，男子将刚刚画了几笔的作品，揉的皱成一团，狠狠地投掷向地面。纸团撞到了之前被投得满地都是的其他同伴，像是台球的白球一样，引发了第一轮的相互碰撞之后，又触地反弹，扬起了阵阵灰尘。男子在自己脸前摆手驱散尘土，又继续画起来。

很快地上的纸团，就连最后振动的能量都消耗光了，带着被留下的、好像是人脸一样的扭曲印记，安静地躺在之前被“呼啦”一把推下桌子的、散落满地的、一叠练习画鸡蛋的纸张之上。最终，所有的一切，又都被尘埃覆盖。原本他是想从基础练起的，可不论画什么，他的脑子里都是女孩两张照片里的模样，无奈只能直接从女孩的头像开始画了。

在1o岁通过“入职考试”之后，他又迅速地拿到了数学、物理（属于“科学”类）、计算机（属于“工程”类）三门科目的优秀。按照规定，通过“入职考试”并拿到属于“科学”类的任意一科的优秀成绩，就可以在“研究所”入职；通过“入职考试”并拿到属于“工程”类的任意一科的优秀成绩，就可以在“办事处”入职。自然，他也在“研究所”和“办事处”都同时成功任职。

技术手段入侵失败，他便转而选择了社会工程攻击。为了能够进入精神病院，继续进行调查，他决定参加今年的“院长换届”。但是，按照参加“院长换届”的要求，他还需要在“人文”类的科目中，挑选一项达到优秀。

哲学、文学、考古、管理之类，实在是提不起任何感兴趣的，都被他直接略过了，所以就只剩下了艺术类的音乐、美术和书法。经过调查，他放弃了完全不可能通过的音乐测试，因为他的五音不全是天生的；接着他又放弃了书法测试，看着那些长得差不多的字符，他就感到头疼，就更别提让他用各种不同的字体去书写了。最后只有这个美术测试，勉强还算可能学会的，至于什么时候能达到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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