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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钱袋子（第1页）

颍州一战，虎威营、东宫侍卫营损失惨重，余剩一百三十四人；太子施粥千余人，返回参战百余人，最后仅存活十二人。那个曾经被太子照料着洗浴的孩子也死在了他的身前，因为那孩子想保护太子。

不过，太子侍卫官成岐、虎威营文书卢玄却毫发无损。

原来，战事初起成岐便被颍州骑兵砍了一刀晕死了过去，而卢玄则看懂了契盈递给他的眼神。他很快向施世芳提了一个建议，施世芳无法确认此法是否有效，但还是派了几个身单力薄的士兵给他。施世芳想的是哪怕不成，能活下来几个也不算全军覆没。

卢玄向施世芳提出的法子是挖开西北方向山顶上的一个水渠，挖开之后便可一泻千里直奔城墙而来，即使不能冲倒城墙，也定会制造慌乱。而这个占据了整个山顶的水渠正是契盈同卢玄一起探查地势时发现的。

当时，卢玄指着水渠说：“感觉这水渠有点用啊！”

契盈不解，卢玄继续说：“我担心圣旨未到，葛一端会突然发难。颍州兵本就不好对付，再加上他们有铁甲重骑，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听了卢玄的话，契盈先是围着水渠走了走，然后又向山下的颍州城看了看，说：“这里的地势够高，如果开渠放水恐怕会伤及城内无辜的百姓，不到万不得已……”

契盈话还没说完，卢玄便说：“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打这水渠的主意，即使真的要动这水渠也需计量水势，力保只要能冲倒城墙即可。”

随后，契盈还问了挖开水渠所需时间，卢玄说可以先做点手脚，若是相安无事再过来把这里堵好。

事实是卢玄想到了也做到了，他带人挖开了水渠冲垮了颍州城门的半堵墙，正是这个缺口的打开让契尘率镇北军一鼓作气冲进了颍州城内。

周遭安静极了，契盈醒来时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听见了鸟叫声才让悬着的心缓了些，然后脚趾、手指、头颈试探着活动了一下，依然疼痛但四肢健全。这些年，她每次受伤都担心少了胳膊或是腿，她不怕死却怕留下一副残躯，好在每次都有惊无险，只是又伤了肩膀，恐怕要落下病根了。

契盈从床上爬起来，上下打量着自己，想来有人帮忙更换了衣物，虽是棉布麻衣却很舒服。她四下瞧了瞧，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且有些老旧，不过很干净，她试着走了走，发现气力恢复得也不错，于是推开门，一脚迈了出去。

她还没来得及做个大大的深呼吸，就听到一个老妇惊慌的声音：“呀，姑娘醒了，你且慢慢活动，不能活动猛了，容易摔倒呀……”

几乎同一时间，契盈发现院子的一角有一石桌，石桌前正坐着两个人在悠闲地下棋。定睛一看，一位是太子赵诚贞，一位是信王赵陌岭。

契盈一愣，本能地单膝跪地欲要行礼，太子和信王同时道：“免了吧！”

太子的声音温和亲近，信王的声音严肃且带着一点烦躁。

与此同时，衡京恭王府议事厅内，气氛有些阴沉。

恭王黑着脸一语不发，坐在其下首品茶的司徒李涧有意无意地瞥了他几眼，然后慢悠悠地说：“不过是信王见着了太子，王爷何必如此急躁呢？”

恭王一个眼锋扫视过去，这位李大司徒心里不禁颤了一下，然后听到恭王说：“他小小年纪便把北昶搅了个天翻地覆，外祖觉得日后他会是个好对付的吗？更何况眼下他与契尘又走得那般近。”

李涧貌似在认真思量这个问题，之后不以为然地说：“他能在北昶行事仰仗的是契承祖的调度和暗卫的得力。咱们假设他攀上契尘想要借力契承祖，连太子都拿不下契承祖，他信王又凭什么呢？就算他回京之后想做点什么，这京城内外也没有什么事务需要他插手呀…”

说到这儿，李涧抬头看向恭王，嘴角露出一丝邪笑：“不过，另外一件事咱们倒是可以上上心。太子这趟颍州之行折损了许多家当，回京之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所以王爷不必急，也不必有所行为，只管办好皇上给的差事。其他的，交给老夫吧！”

恭王看着李涧胸有成竹的样子，心内虽有不服却也知道他说得有理，语气便缓和了些：“曾外祖告诫过凡事都需谨慎，稍有差池便会满盘皆输，本王不想看到任何节外生枝的人和事。还有，南下永州的事安排得如何了？”

李涧离开恭王府时，心里着实压着一口气。当时若不是自己执意押对了赵钺，李家怎会有今日的荣华富贵。

可现在，女儿贵为皇贵妃，对自己已经不再言听计从，眼里只有他儿子；还有恭王这个外孙更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有父亲，明面上是一心向学不问朝政的大学士，殊不知他才是欲壑难填之人；还有那个一根筋的胞弟李阚近来更是被安帝频频重用，听说还要委以重任。

李涧在回府的路上很是长吁短叹了一阵，直到抱着小妾狠狠地折腾了一番才舒坦了些。他心道论别的不行，只要安帝想打仗、只要李家想升天，就一定离不开他李涧，他才是大衡名副其实的钱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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