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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１０８章 詹森的疑惑（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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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玉珏跟楚展笙一样，都是高中新生，当时伤人也是出于情势所迫，为了保护躺在病床上的舅舅，不得不出手伤人。郑东和敖薇膝下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当然要竭尽全力保护。他们在黄金岭县，在悦龙川专区，不惜动用一切社会关系给詹森施加压力，极力维护女儿的自由不会受到限制。

敖挺是专区政法系统树立的典型，表彰过的英雄模范，是书记周正品此时想要极力维护的人。敖挺和郑玉珏身上有伤，都需要住院治疗，迫于多方面压力，詹森暂时没有对他们采取任何措施。

詹森此时此刻不得不面对一个更大的难题，也是最严重的问题。将那两人打死的凶手是谁？这场离奇的血案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当时的局面过于混乱，所有的人直到现在还以为，是武新成带来的那些打手们，不知因为什么了失去理智，在敖挺的病房内外自相残杀，造成了惨重的伤亡。所有此案参与者事后都无法完整描述当时的情况，难以说清楚自己都做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别人都做过什么，神智完全处于迷失状态。

武新成当时想阻止这些人混战，他没有成功，反倒让自己身受重伤后躲藏起来，基本可以排除杀人的嫌疑。他是盗窃机床案的幕后组织者，又对郑玉珏和另外两名护士施行拘禁和恐吓，对敖挺进行惨无人道的伤害，导致终身残疾。

武新成的这些行为已经构成犯罪，必须受到法律的严惩。他的“干爹”也曾试图出手相救，如果他的“干爹”真这样做，就等于公然与帅青山、周正品这两位悦龙川专区官场实权人物作对。“干爹”没有任何胜算，只好乖乖的放弃营救武新成的想法。

案情似乎又回到原点，很多谜团仍然存在，詹森百思不得其解。

詹森发现，所有谜团都缠绕在楚展笙身上，他只是一个高中新生，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孩子，在他身上到底能找到怎样神奇的答案？詹森把全部注意力再次转回到楚展笙身上，抽丝剥茧，一点一点仔细分析。

案发之前，武新成曾经留下两名打手把守病房门外，并将房门反锁。楚展笙是通过什么途径进入病房的？按照楚展笙的说法，他趁两个打手没注意，偷偷打开房门溜进去的。他的这个说法既不能让人信服，又没有确凿证据可以反驳，始终处于模棱两可的矛盾之间。

当时控制郑玉珏的两名打手回忆说，在楚展笙用尖刀威逼下，他们才被迫放开郑玉珏。而楚展笙辩解说，他只是用手指吓唬那两个控制郑玉珏的打手，是他们因为过分紧张，把手指误认为尖刀。

案发的当时，办案人员搜过楚展笙的身，又对病房内外进行过极其严密的搜查，并没有发现那两个打手所描述的尖刀。他们双方的说法，到底哪个是真正的事实？

当时病房里发生混战时候，郑玉珏曾经建议楚展笙带着舅舅敖挺冲出去，却被他断然拒绝。理由是武新成带来的那些打手们已经完全失去心智，这时候误入他们当中，处境会更加危险。不如守护在敖挺的病床旁边，等着警察来制服那些人，还能比较安全一点。楚展笙又怎么知道武新成的手下失去了心智？而且不会在混战中伤害到他们。

詹森拼命的想解开这些谜团，可是他感到头脑发胀，头皮发麻，头痛的要命，有种让他自己放纵抓狂的感觉。他站起身，在黄金岭公安局会议室内走动几步，活动一下四肢，让情绪尽量放松，准备回来继续思考刚才的一连串难以理解的问题。

詹森正围着会议桌转圈，忽然响起电话铃声，詹森看看会议室内，此时只有他一人，不得已走过去接电话。

听筒里传来一个女人优美悦耳的声音：“喂！你好，是詹森队长吗？”

“我是詹森，请问您是哪位？”詹森无法掩饰烦躁的心情，冷冰冰的回答着。

对方似乎丝毫不在乎詹森冷漠的态度，仍然用甜美的声音说道：

“我是专区组织部的莫扬，是你爱人楼海玲的好朋友。我这儿有个好消息，跟你爱人的工作调动有关，想提前透露给你们夫妻。”

莫扬说的是实情，詹森的妻子楼海玲，一直打算调到悦龙川专区工商处工作，申请报告上交好长时间，到现在没有得到批复。詹森夫妻正苦于找不到门路，托不到关系来保证这次工作能够顺利调动。

詹森是一位有着丰富经验的老刑警，他非常清楚在办案最敏感时期，莫扬这么晚打电话给他，绝对不会只是透露消息这么单纯，他不动声色的听着。

莫扬继续说道：“关于你爱人楼海玲的工作调动，上级领导是这样批示的。同意楼海玲同志的工作调动申请，鉴于该同志在原单位表现出色，工作认真，思想进步，建议接收单位在安排新的职务时，适当考虑重用与升职。”

听到这个消息，詹森心头狂喜，在他高兴的不知所措时候，莫扬挂断了电话。

詹森连忙打电话给妻子，通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可是令他们夫妻十分费解的是，妻子楼海玲与莫扬根本就不认识，更谈不上是什么好朋友。莫扬为什么要冒用朋友的名义，在组织正式通知之前，把消息透露给詹森？

关于莫扬的事情，楼海玲还是多少听说过一些传闻，知道她是帅青山从黄金岭一手提拔上来的年轻女干部，还是燕京大学在读研究生，与帅青山的关系非同一般。莫扬透露这个消息，就等于告诉詹森，帅青山对待楼海玲工作调动的真实态度。

为什么帅青山对楼海玲的工作调动，突然重视起来呢？詹森联想到医院血案发生之后，帅青山的女儿帅晓嫣极力维护楚展笙的举动，对这个高中生的关心和爱护，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詹森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

一名优秀的刑侦人员，必须以确凿的证据形成完整的证据链为依据办案，尽量避免被主观臆想和胡乱猜测干扰办案思路。

客观事实非常清晰，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楚展笙在医院血案当中，没有严重的非法行为。既然如此，楚展笙身上那些让詹森苦思冥想的谜团，就等于子虚乌有。詹森觉得自己实在不该对楚展笙无端产生怀疑，在一个乳臭未干的高一新生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实在不值得。

挂断打给詹森的电话，莫扬迫不及待的拨通黄金岭县永成机械修造厂的电话，她听到楚展笙疲倦又憔悴的声音，眼泪夺眶而出。莫扬在电话里哽咽好长时间，才用极低的声音，倾诉着自己的思念之情。

莫扬在电话里用巧妙的语言，婉转的告诉楚展笙，帅青山已经授意她与詹森取得联系，帮楚展笙解决了后顾之忧，以后不用担心有人会瞎怀疑，再冤枉他。当莫扬听说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楚展笙孤身一人守护着永成厂，她恨不得肋下生出双翼，立刻飞到黄金岭去陪伴他。

两人在电话里聊了很久，最后不得不依依不舍的告别。想到詹森解除对自己的怀疑，楚展笙顿时感到身心无比的轻松，一股斗志昂扬的激情迅速在身体里漫延。自从来黄金岭重点高中报道的第一天开始，还是第一次找到这种独步天下的感觉。

以前在乡下，这种异样的激情会催促楚展笙不由自主的迈开双腿，肆无忌惮地在野外奔走，哪里人迹罕至他往哪里去，哪里僻静神秘他往哪里钻。似乎这些地方藏着巨大的宝藏在等着他去发掘，那里还有无数的美女在等着他去邂逅。

每每这种冲动，都会让楚展笙发现自己最想拥有的珍宝，就是那荒草从生，肥沃的黑土地。然后他就拿起铁锹，或者发动拖拉机，争分夺秒地把这些荒地开垦出来，种上粮食或者蔬菜，想方设法将这些“宝藏”的最大价值完全开发出来。

每当他干活感到又渴、又饿、又累的时候，翁宝彤健壮的身影，俏丽的脸庞总会及时出现在他面前，给他带来食物，带来温暖，带来无以伦比的温馨与安慰。

想到翁宝彤，楚展笙的心情瞬间又变得烦躁不安。现在正是收获甜菜的季节，宝彤姑姑应该已经回到才郎村的家中，帮助楚展笙张罗收获地里的甜菜。连绵的秋雨再这样持续下去，会严重妨碍到他们的秋收进度，宝彤姑姑说不上要着急成什么样子。

楚展笙情不自禁抬起头来，凝望着窗外阴沉的夜空。风雨中，永成厂的厂房早已模糊不清，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建筑的轮廓。远处，西南角上那盏示位灯变得格外昏暗，让人有一种虚无缥缈的错觉。

因为习惯，楚展笙目测一下那盏灯与门卫室之间的距离，大约是二千九百多米。根据在初中学过的勾股定理推算，永成厂的东西长度是八百多米，南北应该有六百多米，面积大约四十八公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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